我是抱养的,母亲生了三个儿子,就不再生了。可父亲非常想要一个女儿,正好村里一个大
我是抱养的,母亲生了三个儿子,就不再生了。可父亲非常想要一个女儿,正好村里一个大娘的远房亲戚家生的女儿多,想把刚出生的小女儿送人。
父亲揣着两斤红糖、三尺花布,跟着大娘走了三十里山路。回来时,他用棉袄裹着小小的我,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灿烂。母亲后来总说:"你爸进门就喊'快来看,咱闺女',眼睛亮得像星星。"三个哥哥趴在炕边看我,大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小手,说:"妹妹真小。"
我在蜜罐里长大。父亲是木匠,走村串户做活时,口袋里总藏着给我的水果糖;母亲把哥哥们穿旧的衣服改小,缝上花边,让我永远是村里最整洁的小姑娘。三个哥哥更是把我宠上天,大哥替我背书包,二哥把省下的铅笔给我,三哥带着我去田埂上采野花,谁要是欺负我,他们立刻就会站出来。
八岁那年,有村民开玩笑说我是抱来的,我哭着跑回家问母亲。母亲把我搂在怀里,擦着我的眼泪说:"傻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有啥关系?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心疼肉。"父亲回来后得知这事,第一次在饭桌上发了火:"以后谁再胡说,我跟他急!"那天晚上,他连夜给我做了个木头小娃娃,说:"妞妞,你永远是爸的心头肉。"
上初中住校后,每个周末回家,母亲都会给我炒满满一罐咸菜,里面埋着煎鸡蛋;父亲骑着旧自行车送我到镇上车站,车把上总挂着新笔记本。有次期中考试没考好,我躲在被子里哭,三哥悄悄塞给我纸条:"妹,哥没文化,但知道你最棒,别灰心。"
高三那年我半夜发高烧,父亲背着我往镇卫生院跑。山路崎岖,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喘着粗气却不肯放下我。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我轻声问:"爸,我真是抱来的吗?"父亲脚步顿了顿:"是又咋样?你比亲生的还亲。"眼泪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
高考后我考上外地大学,临走时母亲往行李箱里塞满被褥衣服,父亲把攒了半年的钱塞给我:"在外面别委屈自己。"三个哥哥也都来送我,大哥买了新手机,二哥塞了银行卡,三哥说:"放假哥去接你。"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忽然懂了,血缘从不是亲情的唯一证明。
大学时认识了老公,第一次带他回家,父亲拉着他问东问西,比查户口还仔细。母亲和嫂子们做了满满一桌菜,吃饭时三个哥哥轮番敬酒,大哥说:"我妹从小被宠大的,你敢欺负她,我们饶不了你。"老公笑着保证:"放心,我会比你们更疼她。"
结婚那天,父亲牵着我的手交给老公,眼圈通红:"我闺女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母亲偷偷抹泪,塞给我红布包,里面是她攒的金镯子。三个哥哥忙前忙后,三哥还给我挡酒,喝得满脸通红。这份跨越血缘的疼爱,早已融入骨血。
婚后生女儿时,母亲第一时间赶来照顾,给孩子做小棉袄、织毛衣。父亲每天骑三轮车去菜市场,变着花样买补品:"多吃点,奶水足。"哥哥们家的孩子来看小妹妹,大侄子让出最爱的玩具,小侄女学着盖被子,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孩子满月时,大娘聊起当年事:"你亲生父母想看看你,你爸说'孩子过得好,别打扰她'。"我这才知道亲生父母想认亲,都被父亲拒绝了。晚上问父亲:"你不怕我离开吗?"父亲叹口气:"你想认,爸不拦你,但这里永远是家。"
去年父亲生病住院,三个哥哥轮流陪护,大哥缴费取药,二哥照顾,三哥送饭。我也请假回去,给父亲擦身喂饭。父亲拉着我们的手:"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三个儿子,还有你这个小棉袄。"母亲说:"你爸当年为了给你上户口,跑了多少路,就怕你受委屈。"
现在每次回家,院子里晒着母亲种的菜,厨房飘着熟悉香味。父亲讲年轻时的事,母亲拉着说家常,哥哥们聊工作孩子。女儿在院子里追着哥哥家的孩子跑,笑声清脆。所谓亲情,从不是靠血缘维系,而是靠日复一日的陪伴,年复一年的付出,靠柴米油盐里的疼爱,靠岁月里的牵挂。
父亲常说:"养恩大于生恩。"他们用最朴实的爱给了我最温暖的家,让我在爱意中长大,懂得了责任与担当。这份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情,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让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心中有爱,眼中有光,因为我知道,身后永远有个温暖的家,有一群深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