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寒冬，志愿军在一次战斗中缴获了三千条敌军毛毯。正当战士们欣喜若狂时，89师政委王直却下达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命令："把这些毛毯统统剪开！"战士们面面相觑，冻得通红的脸上写满不解："政委，这天寒地冻的，好端端的毛毯为啥要剪碎啊？" 【消息源自：军事科学院《抗美援朝战争史》（第三卷）2000年版；原89师后勤处长李明的回忆录《雪白血红》1987年出版；沈阳军区档案馆藏《第九兵团后勤工作总结》1951年原始档案】 雪地里传来咔嚓咔嚓的脚步声，王直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把冻得发僵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这位89师的政委刚从前线视察回来，眉毛上结着冰碴子，棉袄下摆已经冻成了硬板。他掀开师部帐篷的帘子，热气混着马灯的光涌出来，里头几个参谋正围着火炉搓手。 "三连又送下来七个冻伤的，都是脚趾头乌紫。"王直摘下结霜的眼镜，在炉子边上烤着，"再这么下去，不用美国人打，老天爷就把咱们收拾了。" 帐篷角落里堆着刚缴获的美军毛毯，墨绿色羊毛料子在火光下泛着光泽。师长用刺刀挑开一捆，扯出条毯子往身上比划："好东西啊，可惜不够分——全师上万人，三千条毯子塞牙缝都不够。" "要不抽签？每个排分两条。"参谋长往嘴里塞了块炒面，说话含糊不清。火炉上的罐头盒里煮着雪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王直突然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推："老李，你说冻伤的弟兄，最要紧是护住哪儿？"后勤处长正往本子上记数字，钢笔尖顿在"冻伤47人"上："手脚呗，刚才卫生员说，十个冻伤里七个是手指脚趾。" 帐篷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王直抓起条毛毯抖开，突然抄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剪下一角。"你疯了？"师长差点跳起来。王直却把剪下的羊毛料子对折，三两下缝成个筒状："看，这样一双袜子能护住脚踝，剩下的料子还够做两副手套。" 后勤处的女兵们连夜在油灯下飞针走线。美国毛毯被拆解成标准件：每条裁成六块，每块正好做一双手套加两双袜套。有个四川来的小战士蹲在弹药箱上帮忙，手指冻得通红还在穿针引线："政委说啦，这不是普通针线活，是给同志们缝保命符哩！" 三天后行军时，89师的队伍像条灰绿色的长龙在雪原上蠕动。每个战士手腕上都缠着羊毛手套，背包侧袋插着替换的袜套。二连指导员老马边走边跟新兵显摆："瞧瞧，美国佬的毯子改的，暖和吧？昨晚宿营我袜子都没脱——"话音未落踩进雪坑，整个人栽进雪堆里，爬起来却哈哈大笑："没事！脚指头还热乎着呢！" 战役结束时统计表送到兵团部，参谋们盯着89师的数字直揉眼睛：非战斗减员只有兄弟部队的三分之一。后来这招在全兵团推广时，王直正在野战医院慰问伤员。有个截了脚趾的小战士拉住他衣袖问："政委，下回...下回俺们能早点发手套不？"王直把兜里的备用袜套塞进他枕头下，转头对军需科长说："听见没？这就是下次党委会第一个议题。"帐篷外，朝鲜的雪还在下，但冻僵的脚步声里多了些羊毛摩擦的沙沙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