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计:薄巧慧站在薄家后花园的海棠树下时,鬓边斜插着朵半开的粉花。侍女正替她理着裙摆,笑道:“小姐瞧这料子,周尚书家的三公子昨日还托人来问,说下月春游想邀您同去。”
她指尖拂过花瓣上的晨露,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太祖母拉着她的手说“皇家富贵,不是谁都担得起”。那时她不懂,只觉得凤冠霞帔定是极好的,直到在椒房殿的寒夜里,听着刘启与栗妙人在偏殿笑语,才知有些荣华,原是穿肠的药。
若真没嫁入东宫,此刻该是在暖阁里描花样子吧?夫君或许话不多,却会在她研墨时递过块热糕;或许没有皇子绕膝,却能在暮春时节,踩着落英陪她回娘家看看。不用算着谁的恩宠薄了厚了,不用对着铜镜练习讨好的笑,更不用在某个雪夜,攥着被废的诏书想,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谁的心上人,连家族的棋子,都当得这样潦草。
海棠花簌簌落在肩头,她望着墙外流云,忽然笑了。这样的日子,大约就是从前在梦里,也不敢细想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