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司马昌明醉眼朦胧，搂着宠妃张贵人靠近榻前。他伸手去拉，却被猛然推开。怒火上头，他吐出一句轻蔑话，以为只是酒后戏言。但张贵人没说话，转身而去。数小时后，晋帝猝死于寝殿，被宣布“魇崩”。太监无声，宫人噤语。真相，被一层层谎言掩埋。一个醉酒的皇帝，一句随口的话，一场宫廷杀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完成。
晋帝司马曜，字昌明。生在皇室，却出身宫婢之腹。父亲是晋简文帝司马昱，母亲李陵容，原是卑微宫人。一开始，无人看好这个孩子。命运却给他开了个玩笑。
372年，他登基称帝，是东晋第九任皇帝，时年十一岁。少年即位，实权旁落。但他聪明、果决，成年后逐步掌控朝政。曾命谢玄北伐，击败前秦百万大军于淝水之战，一度振奋人心。
可打赢仗之后，他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国政。战功掩盖野心，歌舞迷了心志。他开始频繁巡游，沉溺酒宴，搜罗美色。朝中逐渐权归外戚与权臣，皇帝只醉心后宫。
他最宠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陈归女，另一个，就是张贵人。张贵人早年貌美，聪明知进退，陪晋帝多年，从才人一路封到贵人。她未曾诞子，却始终受宠。宫中人皆避其锋。她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
380年，皇后王法慧去世。宫中空出中宫之位。晋帝没有再立新后，而是默认张贵人为实际主母。这种宠爱，在宫廷斗争中是最致命的信号。张贵人得宠，也得罪人。
但她始终沉稳，从不高调。直到那天晚上，风向彻底转了。
396年秋，天气转冷。那天晚上，清暑殿中酒香四溢。晋帝与张贵人饮酒作乐，觥筹交错，气氛暧昧。他酒意正浓，眼神迷离，一手搂住张贵人，另一手还提着酒杯。
张贵人脸上却没了笑意。她已年近三十，不复当年光彩，脸上多了细纹。晋帝察觉她神情冷淡，不悦。于是随口一说：“你都人老珠黄了，不想伺候我？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女人等着取代你。”
话音落地，殿中气氛一沉。张贵人没有反驳，也没有哭闹。她只是站起身，冷冷离开。晋帝笑笑，躺倒榻上，闭眼休息。
他不知道，这句话砸碎了张贵人心中最后一丝信任。
她回到内殿，脸色阴冷。多年来的委屈、压抑、羞辱一齐涌上来。这不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但今晚不同。他说得太轻，太狠，毫无顾忌。
她想了很久，也许只有死路一条。但若她能先出手，就还有机会。
她命人将侍寝宦官灌醉，令心腹宫女封住四周门窗，撤走外殿守卫。深夜时分，晋帝早已睡熟。
她走进殿内，掀起被褥，将它重重覆在他头上。一名宫女配合压住。挣扎持续数息，静默随之降临。
晋帝死了。清暑殿外仍是夜色如墨，风吹御阶，却再无动静。
第二日，宫中传出噩耗。皇帝“魇崩”，死于梦魇压身，无病无痛。太医抵达时，面色苍白，口鼻发紫，但无人敢言他杀。
张贵人站在寝殿外，双手交叠，神色悲怆。宦官跪倒一片，群臣闻讯惊愕。
但细节处处透着诡异。
晋帝身无外伤，口鼻却有淤血；寝殿隔夜未开窗，竟无人巡查；宦官均称当夜饮酒过量，无人记得细节。
张贵人封锁消息，将知情宫人重赏。太医只得照她之言，写下“梦魇致死”。
朝中权臣——司马道子与其子司马元显本与晋帝不睦。帝王死讯传来，他们迅速掌权，不追查、不问因由。甚至对外宣布：皇帝病重暴毙，葬礼从简。
张贵人安全脱身。无责、无罪，还留下皇帝遗嘱，称她“忠顺明德”。
自此，她在史书中便消失。没有贬谪，没有赐死，仿佛从未存在。
晋帝死后，朝堂空虚。继位的是其子司马德宗，年仅十五，口不能言，传说智力迟缓。群臣称之为“白痴皇帝”。
这位新君形同傀儡，被司马道子操控。东晋进入权臣操政、宫廷腐败的最后阶段。张贵人未再出面。有人说她出家，有人说她被软禁，也有人传她仍居旧宫，独居终老。但再无确凿记载。
晋帝之死，如石沉大海。多年后，南朝刘裕起兵篡晋，东晋灭亡。追责早已无从谈起。
历史记下这笔，只用四个字：“帝魇而崩”。但在清暑殿的砖石间，血迹可能至今仍未褪尽。
这一夜，一句话，一场谋杀。不是政变，不是阴谋，而是皇帝一句酒后轻薄，激发了宫妃多年压抑的愤怒。
她不再是顺从的女人，而成了操控结局的手。张贵人没有兵，没有权，甚至没有子嗣，却在权力顶端悄然出手，用最隐蔽的方式，结束了一位帝王的生命。
这不只是女人的报复，更是一个被权力玩弄的灵魂，翻盘的唯一一击。
史书写得轻，却不能遮住真相的分量。
司马昌明，也许连死前最后一秒，都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羞辱，竟成了压垮自己的最后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