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年，纳兰性德大婚。新婚夜，他送走宾客，走进洞房。当他深吸一口气，掀开新娘的红盖头时，他瞬间愣住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新娘问：“你怎么了？” 红烛的光晃得人眼晕，盖头边角绣的并蒂莲还带着金线的光。纳兰性德盯着眼前的女子，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这张脸，他见过。 那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幼定下娃娃亲的表妹。七岁那年清明，两家人在西山踏青，她蹲在溪边折柳枝编篮子，鬓角沾着花瓣，回头冲他笑时露出颗虎牙。后来母亲牵着他的手去她家吃茶，她躲在屏风后偷看，只露出一截绣着并蒂莲的衣袖。原以为这桩亲事会顺顺当当，谁料三年前表妹被选入宫中，成了皇帝的贵人。他曾在御花园墙外徘徊整夜，听着里面飘来的笙箫声，把写了一半的《长相思》揉成团扔进荷塘。 此刻红烛爆了个灯花，火星溅在新娘的霞帔上，她“呀”地轻呼一声，抬手去拂。纳兰性德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戴着自己去年偷偷系在她秋千架上的红绳——那时他还不知道她会被送进宫，秋千荡得老高时，她发间金步摇的流苏扫过他鼻尖，带着清甜的桂花油味。 “你...怎么是你？”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手指终于颤巍巍碰到了她的盖头边缘。新娘却往后缩了缩，烛光里她的眼尾微微发红，像是哭过。他忽然想起选秀那日，自己在午门外跪了整日，看着一队队秀女走过，却始终没寻到那抹熟悉的鹅黄裙角。 新娘轻轻扯住盖头穗子，声音细若蚊蝇：“那年...我被抬进宫的车辇里，透过帘缝看见你在宫墙下站了三天。”她抬手慢慢摘掉凤冠，乌发如瀑散下来，发间果然还别着他当年送的玉簪，“后来太监说，若我肯认别人做夫君，便许我家人平安。” 纳兰性德踉跄着扶住桌案，案上合卺酒的瓷杯被震得叮当响。他忽然记起洞房前母亲塞给他一个锦囊，说是表妹临入宫前托人送来的。当时他没敢拆，此刻摸出来打开，里面是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帕角绣着极小的“莫负”二字——正是他少时在私塾常写的字样。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新娘慢慢靠近他，身上有极淡的茉莉香，和他记忆里表妹发间总簪的茉莉花串一个味道。“如今这世道...”她话没说完，纳兰性德已经握住她的手，掌心里还留着当年编柳枝留下的薄茧。 红烛淌下的泪痕在桌上积成小洼，照见两人交握的手——一只戴着翡翠镯子，一只缠着褪色的红绳。墙角那盆母亲特意摆的并蒂莲开得正好，花瓣上还凝着夜露，在烛光里亮晶晶的，像极了七岁那年溪边的水珠。 （信息来源：根据历史人物纳兰性德生平及清代宫廷制度合理演绎，核心情节为虚构创作，旨在通过文学想象展现人物情感冲突。文中时间线“674年”为原文笔误，实际背景参照纳兰性德生活的康熙十三年（1674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