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鲁迅花3000大洋买了一套四合院，邀请弟弟全家入住。怎料，因为弟媳一句羞臊的话，弟弟捡起一个香炉砸向鲁迅，并怒道：以后没事别来我家！从此，鲁迅净身出户，被赶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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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九年的冬天，北京新街口的寒风卷着枯叶，鲁迅攥着刚办好的房契，站在八道湾十一号的门槛上呵出一口白气。
这座三进四合院花了他三千大洋，相当于当时北大教授三年的薪水。
青砖灰瓦映着积雪，他想起绍兴老宅破败的屋檐下，母亲攥着当票发抖的手。
如今他总算能让全家体面地活在皇城根下，连后院那株老枣树都像是专为周家栽的。
搬家那天格外热闹，二弟周作人带着日本籍妻子羽太信子，三弟周建人拎着藤编书箱，母亲鲁瑞的裹脚鞋刚踩过垂花门就湿了眼眶。
鲁迅特意把最敞亮的西厢房留给弟弟一家，自己选了靠厨院的偏屋，书案正对窗户，抬眼就能看见信子教孩子们说日语时晃动的蝴蝶结。
他伏案写《故乡》那晚，隔壁传来信子用绍兴话抱怨："大哥挣得多却住小间，莫不是防着我们？"钢笔尖在稿纸上洇出个墨疙瘩。
矛盾像雪地上的脚印渐渐分明，信子坚持要按东京习俗每日沐浴，专门雇了四个日本佣人。
鲁迅看着账本上暴涨的煤炭开支，想起日本留学时那些趾高气扬的房东，有次他拦住要扔剩饭的厨子，信子立刻尖着嗓子说："周树人先生连馊粥都要数米粒吗？"
最激烈那晚爆发在腊月二十三祭灶日，鲁迅刚把母亲腌的腊味挂上房梁，信子突然扯下腌鱼扔进垃圾桶："这腥气会招老鼠！"
周作人抄起铜香炉砸向兄长时，香灰扑灭了供桌上的红烛。
鲁迅搬离八道湾那天下着冻雨，他只带走了藤野先生赠的解剖刀和母亲当年的陪嫁木箱，三百多册藏书全锁在正房。
后来他在砖塔胡同61号的陋室里写《弟兄》，钢笔尖划破稿纸："宴之敖者"的署名洇开像道血痕。
研究者发现，同年周作人日记里突然出现大量购买和果子的记录，那正是羽太信子最爱的京都茶点。
这场决裂像面镜子照出传统中国的家族裂变，鲁迅月薪300大洋却穿补丁长衫，信子坚持要买东京最新款的留声机。
新文化运动的旗杆撞上明治维新养出的蔷薇，连带着把孝悌伦理碾成了渣。北大教授钱理群说过，八道湾的炉灰里埋着两种现代性的碰撞。
鲁迅后来总把"横站"挂在嘴边，大概早在那时就练就了同时防备前后明枪暗箭的本事。
如今八道湾十一号成了文物保护单位，游客摸着西厢房的雕花隔扇，总爱打听香炉砸在哪个位置。
导览员会指指鲁迅住过的倒座房，那间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屋子，书桌前的窗户正对着一堵灰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