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一个南京icon号码，被我挂断了10次，可那头异常执着，第11次我耐不住接起，没好气地问：“你谁啊，一直打过来干嘛？”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哭腔说：“请问是陈阳吗？你妈在夫子庙icon景区晕倒了，现在在市第一医院抢救！” 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没劲，屏幕"啪"地砸在办公桌上。对面的同事吓了一跳："陈阳，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我才想起，早上出门时妈还在厨房煎鸡蛋，说"趁你爸祭日，去夫子庙给他烧点纸钱"。我当时正赶一个方案，头也没抬地应着："知道了，早去早回。"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进来。是个穿志愿者红马甲的小伙子，带着哭腔说："叔叔，你妈口袋里就一张写着你号码的纸条......她晕倒时手里还攥着串刚买的糖画，龙形的，碎在地上了。"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医生说妈是突发性脑溢血，送来得还算及时，但得立刻手术。我在同意书上签字，笔尖划破纸页——才发现自己连妈最近的血压药是什么牌子都不知道。 凌晨三点，手术灯灭了。护士推出病床时，妈头上缠着纱布，手背上的针管还在滴液。我趴在床边，看见她指缝里卡着点糖渣，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在夫子庙给我买糖画，说"咱陈家的小子，就得像龙一样精神"。 天亮时，志愿者小伙子又来了，拎着个塑料袋。"这是你妈掉在地上的东西。"里面有个褪色的布钱包，装着五十八块三毛钱，还有张我爸的黑白照片，边角磨得发毛。 "阿姨晕倒前跟我聊天，说儿子在城里当经理，可出息了。"小伙子挠挠头，"她说想给你寄点桂花糕，又怕你嫌麻烦......" 我突然想起上周视频，妈说"南京降温了"，我不耐烦地打断："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注意身体。"其实那天我正跟客户喝酒，嫌她啰嗦。 妈醒过来时，第一句话是："糖画......给你买的......"我握住她没输液的手，那双手布满裂口，冬天总冻得通红，却把我养到三十岁。 "妈，我不喜欢吃糖画，太甜了。"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但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你快点好起来，教我做。" 她眨了眨眼，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志愿者是大学生，那天在夫子庙做义务引导，跟着救护车跑了一路，记着我挂断十次的号码，硬是在医院走廊守到我来。 现在每次接到陌生号码，我都会多等两秒。因为我知道，有些电话，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