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富道士”陆文荣:93年花百万买地皮,靠一个道观年入1亿,儿子炫富被绑架
在中国宗教界,有两个名字近年来频频登上热搜:一个是因涉嫌刑事犯罪被调查的少林寺方丈释永信,另一个则是被称为“中国最富道士”的陆文荣。
当释永信因私生子、挪用公款等指控陷入舆论漩涡时,陆文荣却依然稳坐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之位,其商业帝国丝毫未受影响。
那这位半路出家的道士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他如何从一个小商品贩子摇身变为掌控年入上亿道观的宗教商业奇才?又是如何培养出一个因炫富被绑架的“富二代”儿子?
20世纪80年代,出生在湖北普通家庭的陆文荣,和当时许多怀揣致富梦想的人一样,南下深圳淘金。从最初的小商品销售做起,陆文荣逐渐在贸易领域崭露头角。1988年,当国家宣布建设海南的计划时,嗅觉敏锐的陆文荣立即抓住机遇,转战海南做起了热带水果生意。
然而,真正改变陆文荣人生轨迹的,却是一次意外的非洲之行。在非洲谈生意时,陆文荣遇到了一位会说中文的黑人,对方不仅精通汉语,还对《道德经》等道家经典如数家珍。当这位非洲朋友问他关于老子、庄子的哲学思想时,身为中国人的陆文荣却哑口无言。这次文化冲击让陆文荣深受触动,回国后便开始研习道教文化。
如果说非洲之行是陆文荣接触道教的契机,那么1993年他在海南定安县的发现,则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当时,陆文荣原本计划在文笔峰建设一个野生动物园,却意外发现这里是道教南宗祖师白玉蟾的归隐之地。更令他惊讶的是,海南当地几乎村村有庙,道教信仰基础深厚。商业嗅觉敏锐的陆文荣立即意识到这里蕴藏着一个巨大的商机。
2002年,陆文荣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放弃野生动物园计划,转而投资建设一座规模宏大的道教宫观。据他后来回忆,这个项目总投资约6000万元,其中包括1993年以“几千块钱一亩”低价购入的土地。
虽然地价便宜,但在当时,这无疑是一场豪赌,因为文笔峰位置偏僻,高速公路都还没通,但陆文荣的商业眼光和运营策略很快让这个项目焕发出惊人活力。他摒弃了传统寺庙松散的管理模式,引入企业化运营理念,将玉蟾宫打造成了一个集宗教、文化、旅游于一体的“道教综合体”。
2006年落成的玉蟾宫不仅建筑宏伟,还巧妙地融入了商业元素,从几十元的普通香火到数万元的“头香”,从基础门票到高价法事,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陆文荣的商业运作手段堪称教科书级别。他深谙营销之道,通过媒体大肆宣传玉蟾宫的历史文化价值;他更精通流量变现,让每位来访的信众和游客都能找到适合自己消费能力的“信仰产品”。
结果,玉蟾宫迅速成为海南旅游的热门景点,2015年举办“三清道祖大典”时,仅门票收入就超过1亿元!
随着玉蟾宫的成功,陆文荣的身份也发生了微妙变化。他从一个商人逐渐转型为“宗教人士”,2010年当选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但与其说陆文荣是经商的道士,不如说他是在道袍掩护下继续扩张商业版图的商人。事实上,在成为道士前,陆文荣就已经是成功的企业家。
陆文荣最聪明之处在于,他巧妙地将宗教事业与家族企业结合起来。为了避免争议,他名下产业逐步转移到妻子张媛和亲属名下。公开资料显示,张媛名下拥有15家公司,注册资本多在千万级别,涉及旅游、餐饮、演艺、保健等多个领域。这些企业大多围绕玉蟾宫展开业务,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更令人称奇的是陆家的股权设计。玉蟾宫背后的主要运营公司,其最大股东正是陆文荣的哥哥陆祥荣。通过这种复杂的股权结构,陆家牢牢掌控着玉蟾宫及其衍生业务的收益,而陆文荣则可以继续以“清修道士”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种“道商结合”的模式让陆文荣名利双收。宗教身份为他带来了社会地位和政治资本(他曾作为宗教界代表参加两会),而商业运营则创造了惊人的财富。
据估计,陆家的总资产接近百亿,这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最富道士”。
可在2019年之前,陆文荣的大名还没有被更多人所熟知,因为一起发生在加拿大的绑架案,让他和他的家族一直被推上风口浪尖。
那是2019年3月,陆文荣的儿子陆万祯正在他的法拉利里与美女谈笑风生。突然,四名绑匪用电击枪制服他,套上黑头套塞进车厢,慌乱中,他脚上那双限量版Gucci拖鞋掉在了停车场。这场堪比好莱坞大片的绑架案,意外撕开了陆文荣家族奢华生活的神秘面纱。
被绑前的陆万祯,社交媒体活脱脱是部《狂飙》番外篇,晒四辆豪车(法拉利、路虎揽胜等)、晒理查德米勒镶钻名表、定位永远在加拿大最贵公寓的楼顶泳池。他最狂的一条动态写着“海南整座山都是我家包的”,精准到门牌号的定位,简直是为绑匪提供导航服务。
后来绑匪交代,他们跟踪陆万祯半个月,连车库密码都是看他社交视频猜出来的。
案发后,陆家的危机处理同样“豪无人性”,先砸200万加元雇顶级律师团,包直升机搜救,再派出私人安保带热成像仪夜探废弃谷仓,甚至惊动中国驻温哥华总领事馆出面施压。
如此阵仗下,绑匪没来得及索要赎金就怂了,72小时后把陆万祯丢在高速公路边逃之夭夭,但这起案件却意外曝光了陆家令人咋舌的财富。
随着案件细节的披露,公众惊讶地发现,这位“道士之子”的生活奢侈得超乎想象。他不仅向同学炫耀家里在上海最好的地段有一整栋20多层的公寓,日常生活也是纸醉金迷,被同学描述为同时与不同类型的妹子交往。
这起绑架案迅速引发舆论热议:一个本该清心寡欲的道教领袖,为何能积累如此巨额财富?他的儿子又为何能过着堪比中东王子的奢侈生活?面对质疑,陆文荣的回应显得苍白无力,他声称那些豪车都是租的,至于娶妻生子的问题,他则以所属派别“可婚可荤”来解释。
尽管陆文荣试图淡化事件影响,但绑架案还是无情地撕开了这位“最富道士”的伪装,让公众看到了道袍之下赤裸裸的商业本质。更讽刺的是,与释永信因类似问题被调查的处境不同,陆文荣不仅安然度过危机,还在2020年连任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继续着他的“道商”人生。
其实,陆文荣的故事折射出中国宗教商业化进程中许多值得深思的问题。他与释永信堪称宗教商业化的“双雄”,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释永信将少林寺打造成跨国商业集团(年收入超3亿,拥有全球706个商标),却因涉嫌挪用资金、违反戒律被调查;而陆文荣通过家族企业控制玉蟾宫商业帝国,却能全身而退。这种差异背后,反映的是两人商业策略与风险管控能力的高下。
陆文荣的成功秘诀在于几个关键点:首先,他严格区分宗教身份与商业活动,将产业转移给家人,避免宗教人士经商的直接指控;其次,他充分利用了正一道“可婚可荤”的教规优势,免除了佛教僧人那样的清规戒律约束。
但陆文荣模式也引发了广泛争议。当“头香”被炒到数十万元,宗教的神圣性是否已被商业逻辑彻底侵蚀?玉蟾宫虽然带动了当地旅游经济,但其过度商业化的运营方式是否背离了道教“清静无为”的本真?
在物质主义盛行的时代,宗教该如何保持精神纯粹性?信徒的奉献该如何不被利用为商业工具?富有的宗教人士该如何平衡修行与享乐?
也许答案正如那块被绑架案催生的反诈宣传牌所写“财不外露”。只不过,这个“露”字,既指金钱,也指那些被过度展示的信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