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关于唐朝的古装电视剧中,常常能够看到不少女性,额头上贴着各种各样的装饰花纹。
这种被称为是花钿的东西,现如今似乎也只能在特殊妆造上看见,现在已经难以寻到踪迹。
那么,花钿到底是什么?是否有着什么特殊意义呢?
【▶>什么是花钿<◀】
南朝梁简文帝萧纲有很多描绘额黄的诗句,在《美女篇》中有这样的描写:“约黄能效月,裁金巧作星。粉光胜玉靓,衫薄似蝉轻。”
是说女子额头的黄色一妆饰像月光样朦胧富有美感,“金巧”应该是指金箔之类的金色薄片裁剪成星状的额上饰物。
诗句说明女子额上妆饰的习俗在不断发展,为唐代多元化的妆饰盛世奠定了基础,唐代是花钿最为盛行的时期,无论是材质还是式样相较于之前都有了极大的丰富。
唐代诗人裴虔余的代表作《柳枝词咏篙水溅妓衣》中描写到:“半额微黄金缕衣,玉搔头袅凤双飞。”
粘贴手法的“额黄妆”发展至唐时期成为了众一多花钿名目中的种,唐灭亡后,进入到中国历史上的期,一段分裂时期,即五代十国。
五代十国时无论是在服饰还是妆扮上都延续了唐代风格,但并无太大的创新与改动,我们一般在诗词或者绘画作品中所见到的花钿适用对象基本上都是爱美的女子。
她们可能是出现在街头巷尾的邻家女孩,也有可能是身世显赫的贵族仕女,一也可以是青楼里卖身度日的女妓。
但无论哪种,似乎都与“年轻”“貌美”这两个词息息相关。
例如令狐楚的《游晋祠上李逢吉相公》:“泉声自昔锵寒玉,草色虽秋耀翠钿”,胳宾王作《昭君怨》:“金钿明汉月,玉箸染胡尘。”
然而花钿并不是年轻女子的专属品,在唐代,也有部分年长的女性喜爱贴饰花钿。
唐代权德舆所作《县君赴兴庆宫朝贺载之奉行册礼因书即事》中有这样的描写:“顾我华簪鸣玉珮,看君盛服耀金钿。”
全诗讲述了一对己婚二十多年的夫妻,现如今己年老,但依旧相敬如宾,当丈夫盛装饰己时,妻子也会贴上金钿,两人风雨同舟二十余载,老来愈加恩爱。
在大多数现存文献中,几乎没有关于男性粘贴花钿的记载,但在敦煌莫高窟。
这种男子贴花钿吐蕃时代第158窟的壁画中,男子额头贴有花钿的人物形象较为罕见,在当时应该不是种普遍现象
【▶>艺术作品中的花钿<◀】
仕女图也称作“仕女画”,是以中国封建社会中上层妇女生活为题材所创作的绘画作品。
画面中以仕女为主体,描绘她们宴饮、戏蝶、弈棋、拈花或无所事事的消闲生活场景,唐代作为封建社会的辉煌时期,也是仕女画发展的兴盛阶一段。
仕女图虽是描绘名或多名贵族妇女的嬉游情景,但它却真实地反映了典型一的唐时期历史面貌。
其画面内容与艺术价值达到了高度统一,为后人的历史研究工作提供了重要的鉴证,《唐人宫乐图》是唐时期所创作出来的中国古画,这件作品并没有画家的款印。
画面中共计十二人,围坐于方桌四周,有的品茶、有的演奏乐器、也有的在行酒令。
仔细观察画中的人物我们可以发现,除去少数几人呈背面或侧面而坐外,其余仕女额上基本上都饰有花钿。
配以身上所着的猩红衫裙、头上佩戴的花冠,显得明丽、娴雅。
说到唐代的仕女画,不得不提的人便是张萱,他是唐代最具盛名的仕女画大家之一,《捣练图》就是出自他之手,张萱的《捣练图》画面中共绘十二个人物。
从服饰和所从事的劳作来看可一以断定她们都是地位较低的宫女,这十二名宫女分为三组:
第一组用木捣柞捣练,第二组两个人,一坐一立,四名宫女用木都在进行缝纫的工作,第三组是好几名宫女把练抻直、熨烫平整的场景。
整个画面的构图巧妙,人物高低错落有致,各组人物分工而做却又彼此之间相呼应,唐代,上至宫廷下至民间都崇尚肥美,图中这几名宫女自然是体态丰腴健硕。
额上那呈水滴形或三叶草形的蓝色花钿为辛抹灵动,使得画面不再那么沉闷,也减弱了圆润的脸庞带给观一苦的劳作增添了赏者的慵懒感。
【▶>诗词中的花钿<◀】
唐代崔液所作《踏歌词》中有这样的描写:“鸳鸯裁锦袖,翡翠贴花黄。巧歌响舞分行,艳色动流光。庭际花微落,楼前汉己横。金壶催夜尽,罗袖舞寒轻。乐笑畅欢情,未半著天明。”
将女子的美貌与意犹未尽的欢快场景呈现在读者面前。
女子身着锦绣衣衫,佩戴金银翡翠,额上贴着花钿,等音乐响起时,舞者们优美的舞姿也流动起来,像是水面上反照的七彩波光。
夜渐渐深了,但欢笑声还没有结束,人们愉快地互诉衷肠,意犹未尽之时,却发现天都快要亮了。
诗中的描写情景交融,将人们发自内心的愉悦之情跃然于纸上,使得读者都不得不被感染。
《古艳诗》的作者卢纶,用“推醉唯知弄花钿,潘郎不敢使人催。”将妓女对情郎欲拒还迎得逞后的窃喜描写得十分到位。
见客人来了,美艳的女妓并没有立马起身相迎,而是推脱自己宿醉未醒,手里却不停摆弄着花钿,门外的情郎一见到这幕,反而不忍心去催促她了。
刘禹锡《踏歌词》其三:“月落乌啼云雨散,游童陌上拾花钿。”
是记写当时的四川民俗,即每当春季来临时,民间的青年男女便会举行聚会,载歌载舞一的热闹场景。
“月落乌啼云雨散”是说狂欢一直持续了整晚,直到清晨才歌停舞散。
而“游童陌上拾花钿”则是从侧面表达当时聚会的热闹程度,女孩子们纵情歌舞,连额上的花钿遗落满地都不觉。
作者对花钿这小小的女子妆饰品的侧面描写,表达得含意丰富且又悠长耐人品味。
遁入空门,对于些人来说是心之所向,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却是一种禁锢和束缚。
唐代吴融的《还俗尼》一诗,描写了得以还俗的风尘女子梳洗打扮的情景,作者笔下的还俗女尼人物丰满、形象鲜活:“柳眉梅额倩妆新,笑脱袈裟得旧身。”
其中,“梅额”指的便是额头的梅花妆,作者巧妙地用“柳眉”和“梅额”代指女子的化妆过程,使得读者仿佛成为她们旧貌换新颜的见证者。
女子们得以换回世俗的妆扮要做的必是描眉贴花钿,也可见花钿在当时是十分普遍的妆饰用品。
诗中的“笑”,必是冁然而笑,必是还俗女子发自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脱”字用在这里,脱去的不仅仅是袈裟,而是过去的女尼身份,是向曾经失去自由的生活道永别。
【▶>花钿的意义<◀】
文物,是人类创造的物质文化遗存和精神文化的物化遗存,一切文物都是一定历史时期的社会产物,固又可以称其为凝固的历史。
除了审美价值和艺术价值外,文物还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文明信息。
解读它所承载的历史文明信息,进而认识社会历史的真实及其沧桑变迁,从而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
花钿只是众多物质文化遗存中的种,其作用和价值虽然可能不及些珍贵文物那样重要。
唐代是我国历史上的民族大融合时期,唐人以开放的胸怀广泛吸收各个民族的优良文化艺术,兼容并蓄并推陈出新,不断升华自我的审美意识。
其次,花钿是定历史时期内人类社会活动的产物,因此它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唐代是中国历史上封建社会的巅峰时期,无论政治、经济都得到空前发展。
人们在解决温饱问题以后,有了精力和能力去满足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所以稳定的政治局面和繁荣的经济发展正是文化艺术发展所需的重要物质基础。
花钿作为一种具有审美功能的美妆饰品,体现的不只有其主体的妆扮意愿,还可以反映出当时社会的整体审美观念取向。
唐代出现了中国封建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也正是在这时期,妇女的地位较之前朝有了空前的提高。
唐代女子开放而富有创意的审美观念,除去表现在整体衣着外,在妆容发型上体一现得也较为鲜明。
花钿作为唐代女子的种日常妆饰,在配合整体妆容的同时,也要符合当时社会的主流审美观。
虽然唐代女性,依旧无法摆脱以男权为主导的封建社会束缚。
但在社会地位空前提高的背景之下,她们自我妆扮的行为较之前朝一更具有主观性,审美观念也更富有主见。
这是女性意识觉醒的一的进步,对于研宄中国女权意识以及社会的发展都具有种体现,是社会定意义。
至于花钿的样式更是复杂多变,琳琅满目,它们有的形似展翅翱翔的燕子,有的则如生机勃勃的绿叶,还有的像是晶银透彻的水滴,潜藏于女子的额头。
而这些美丽花钿的制作,无不体现了其制作者精湛的工艺水平。
让我们有机会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那时期人们对一些自然资源的收集与利用情况,蕴含着丰富的科学信息。
唐代女子妆饰的研宄,是唐代历史考古及文化艺术研宄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不仅能反映出唐代的审美习俗和女性地位,也能从侧面折射出社会的发展状况。
在解析花钿的艺术感染力同时,还可以将花钿所体现的传统文化艺术性与当今潮流相结合,丰富当代美学需求,创造出更多具有当代艺术价值的美妆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