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和闺蜜在医院遇到了摔倒的老奶奶。

闺蜜说一看就是讹人的，当即就要拉着我走。

但是看对方实在可怜，我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把老太太扶起。

事后，老太太非但没讹我，还给了我一百万。

然而没多久，我就在家中离奇惨死。

重来一世，闺蜜和我一起重生。

闺蜜看到摔倒老太太的瞬间，她一把将我推开，生怕我抢了她扶人的功劳。

闺蜜如愿得到了一百万，还不忘向我炫耀：“多学学我做好事，你也可以得到回报的。”

看着闺蜜嘚瑟的样子，我笑了。

她还不知道，这一百万是借命钱......

【1】

“愣着干什么？走啊！”耳边猛地传来赵恬恬的催促。

我侧头，看见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我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不远处，保洁刚拖完地，水渍未干。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倒——

“砰！”

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像一记闷雷。

和前世分毫不差。

赵恬恬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低声骂了句“讹人的老东西”。

可就在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紧，猝然回头看我。

我前世正是在这一秒冲出去扶的人。

我下意识先一步抬脚。

赵恬恬却猛地把我推向一旁。

高跟鞋狠狠碾过我的脚背，疼得我抽气。

她顾不上装柔弱，一个箭步蹿到老太太身边，声音甜得发腻：

“奶奶，您没事吧？地板滑，我扶您！”

我踉跄站稳，冷眼看着她殷勤地托住老人手臂，另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拂过老人口袋，那里，装着前世那张改变我命运的银行卡。

而且我也意识到，赵恬恬也重生了。

老太太抬起头，皱纹纵横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诡异又温和。

“好孩子，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太少了。”

她摸索着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卡面暗金纹路流转，像一条沉睡的蛇。

“来，这是奶奶给你的‘奖励’。”

赵恬恬眼睛瞬间亮了，指尖刚碰到卡缘，我猛地伸手，一把攥住老人枯枝般的手腕。

“慢着。”

我声音不高，却在这空荡走廊里炸出回响。

赵恬恬吓了一大跳：“林絮你发什么疯？”

我没理她，指腹收紧，死死盯着老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笑意未褪，眼白却渐渐浮上一层灰翳，像两口枯井。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给这个见义勇为的好姑娘奖励，你不会是眼红了吧？”

她嗓音沙哑，却带着诡异的轻快。

我冷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一路烧到耳尖。

“财路？你所谓的一百万，是拿阳寿换的‘借命钱’吧？”

话音落地，赵恬恬脸色“唰”地惨白。

【2】

“啪！”

清脆的巴掌在空荡的走廊里炸开，像一记鞭子抽在我耳膜上。

我眼前一阵金星，左脸瞬间火辣辣地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赵恬恬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发颤，却不是因为后悔，而是愤怒。

“林絮，你疯够没有？”

她声音拔尖，带着撕裂的妆腔，像指甲刮过玻璃。

“人家奶奶诚心谢我，你跳出来装什么大仙？借命钱？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捂着脸，舌头顶了顶被牙齿磕破的口腔内壁，血腥味混着消毒水，一路冲到脑门。

可我没退，反而一步上前，劈手去夺那张黑卡。

指尖刚碰到卡面，一股刺骨阴寒顺着经络爬上来，像无数冰针扎进血管。

我咬牙，把卡狠狠拍落在地。

“想要命你就捡！”

赵恬恬被我的狠劲吓得一抖，可下一秒，她眼底掠过贪婪的猩红，弯腰就去抓。

我先她一步，一脚踩在卡上。

“咔——”

细不可闻的裂声，像骨头被踩断。

老人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哎哟……”

她佝偻着背，枯手捂住脸，指缝间却透出两只灰白的眼珠，没有泪，只有幽暗的湿光。

“小姑娘，我老伴刚走，家里就剩我一个……原想着把钱给好心人，也算留个念想，没想到……”

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像钝刀割肉。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心眼却这么多……”

她越说越哽咽，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可怜又绝望。

赵恬恬原本僵在半空的手，立刻转向去扶老人。

“奶奶，您别哭，我信您！”

她回头瞪我，眸子里燃着被羞辱的怒火。

“林絮，你家里穷疯了吧？见钱眼开也要有个限度！”

我胸口起伏，喉咙里滚着血腥味，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家里再穷，也不想拿命换。”

我弯腰，把卡从鞋底抽出来。

我抬手，递到老人眼前。

“既然您这么诚心，那就当着监控，把密码、持卡人、身份证信息，全部说清楚。”

“还有……”我指了指头顶闪着红光的摄像头，“让警察一起做个见证，看看这善款到底怎么来的。”

老人哭声戛然而止。

赵恬恬愣住，眼底第一次浮出迟疑。

老人缓缓抬头，褶子里还挂着晶莹的泪，却不再是委屈，而是一种被戳穿的阴冷。

“小姑娘，做人留一线……”

她声音压得极低，像蛇信子舔过耳廓。

“你知道的太多，命会比别人短。”

我嗤笑，扬了扬手机，屏幕停在拨号界面，三个数字已经输入——

1，1，0。

“短不短，你说了不算。”

“警察说了算。”

空气像被瞬间抽干。

赵恬恬看看我，又看看老人，再看看那张近在咫尺的黑卡，嘴唇抖了几下，忽然一把推开我。

“林絮，你少吓唬人！”

她嗓音尖利，却掩不住颤。

“奶奶，您别理她，我就要这钱！我扶的您，我问心无愧！”

说着，她弯腰去捡卡。

我伸手去拉她，被她反手又是一巴掌。

“滚开！”

这一下比刚才更狠，我耳膜嗡鸣，整个人撞到墙，肩胛骨一阵钝痛。

赵恬恬把卡攥进掌心，像攥住最后一张船票，指节发白。

老人看着她，终于笑了。

那笑容慢慢拉开，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三颗金牙，像三枚锈迹斑斑的棺材钉。

“好孩子，这是你应得的。”

赵恬恬沉浸在“一百万”的狂喜里。

我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舌尖舔过破裂的嘴角，铁锈味泛滥。

我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走廊里回荡，沙哑而冷。

“赵恬恬，你尽管拿。”

“但愿你有命花。”

【3】

赵恬恬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花了五十多万。

她先去了市中心最贵的珠宝行，挑了条镶粉钻的项链，当场戴上，对着镜子拍了二百多张照片，九宫格发完还不够，又录了一段旋转小视频，配文：

【好运气一来，挡都挡不住，刷别人的卡不如刷自己的】

评论区一水儿的“富婆贴贴”，她回得飞快：【做善事攒人品，老天追着喂饭吃】

我在屏幕外看着，没点赞，只把图片放大——粉钻火彩太盛，像一截凝住的血。

第二天，她换了一辆40万起的新车--奔驰GLB。

提车当天她把我从宿舍叫下去，说让我“开开眼”。

我下去时，她正倚着车门补口红，袖子滑到手肘，露出新做的梵克雅宝四叶草手链。

“林絮，你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贵的车吧？来，学狗叫一声，我带你绕城兜一圈。”

宿舍门口人来人往，她声音故意拔高。

我笑了笑：“我怕折寿。”

她翻了个白眼，一脚油门轰得震天响，尾气喷了我一脸。

第三天，她搬进了一套月租两万的江景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