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仅在童年时看见世界,
余生皆是回忆。
——路易丝·格吕克
文丨旧故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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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玩”是人类的天性,小时候爱玩玩具、玩过家家,长大了爱玩游戏、去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旅行,“玩”的意义不止对于孩子,对于整个人类而言都很重要,但我们是否有正视过“玩”这件事?
看过了新加坡的“内卷”、德国的“犯错”、法国的“倾听”,这一次跟随周轶君的脚步来到新西兰,感受一番新西兰的“疯”,是“疯玩”,也是“疯狂”。
有多疯狂?《他乡的童年2》用镜头告诉我们,新西兰的孩子是建立在“会玩”的基础上长大的。
在国内,我们训练有素,幼儿园就会教孩子各种规矩,甚至在婴幼儿时期,父母就会不自觉的教导孩子要有规矩。中国古语有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诚然,规矩是需要存在的,但一体两面,有时候只要规矩,也会限制发展。
而新西兰却恰恰相反,他们就是要让孩子“打破规矩”,所以你会发现,在新西兰,学校里的孩子并非以学习课本知识为主,而是以“玩为主”。这里,从不会发生学习时间挤占玩耍时间的事,相反,玩,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科学。
关于“疯玩”
我们只听过一堂课要45分钟,你有见过课间休息超过35分钟的吗?在国内,除了午休时间比较长之外,其余的课间活动时间均不超过10分钟。
但在新西兰,每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长达35分钟,而且在休息时间,没有人会坐在座位上温习功课,做课题,孩子们会被放到“无法无天操场”,所谓的“无法无天”,其实就是没有老师和家长在旁监督,放野归山,随意玩耍,学校没有任何限制。
孩子们课间可以爬树登高、可以追逐打闹,可以用木棒和纸筒自搭防御系统做炮台……周轶君一开始很不适应,她生怕孩子们会从树上掉下来,生怕孩子们会因为不小心打伤同学,于是问老师:你是怎么忍住你的恐惧,不去跟他们说“你别这么干”、“这么做危险”的?
周轶君看到一群正在疯玩秋千的孩子,担心地跑过去问:好几个人在上面会不会塌?一个孩子自信地回答:不会!
老师耐心地告诉周轶君,让她放宽心:没有家长会害怕孩子在疯玩中受伤,因为有信任,也因为有保障。
信任是“没规矩操场”有一条规矩: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他人。在这个底线之上,成年人不干涉孩子们怎么玩。你就会看到,限制性的东西被拿走后,孩子变得特别有主意,特别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保障是任何人只要入境新西兰,无论本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有一个ACC人身意外险保障,这个保障的前提是放弃追究具体某个人的责任,这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所以没有家长会害怕孩子在疯玩中受伤。
有时候校长还会不定期举行活动,孩子们、老师们、家长们玩成一团,孩子们可以没大没小的往校长头上浇灌绿色粘稠的整蛊液体“史莱姆”,也可以向大人们喷洒五彩斑斓的粉粒,给衣服一些颜色。
孩子们在这里都能玩的很起劲,在玩耍中,孩子们获得了自由,收获了信任跟尊重。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会不被带动,所有人包括周轶君也玩得乐在其中,虽然最后因为玩太猛崴了脚,但她饶有感触说自己太久没这么松弛的玩耍了,太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疯玩”看似没有章法,事实上对孩子们来说很有用,科学调查发现,孩子玩彻底之后,学校几乎没有霸凌事件。霸凌有各种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孩子觉得太无聊了,所以靠欺负别人来取乐。东亚孩子压抑的性格,绝大部分问题在于没有玩好。
教育没有可比性,每个国家的国情、环境、文化不同,注定教育观念也会不同,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取长补短的相互借鉴。新西兰能如此宽松教学,也是因为新西兰社会最受尊重的是那些靠动手能力工作的人,而不是坐在办公室工作的人。
一个大学教授社会地位并不比蓝领工人高的地方,职业选择不再成为人类互相评判甚至鄙视的依据,所以才能做到人人都可以追随自己内心所向,人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
关于“海洋”
以海洋为背景的新西兰,人们的休闲方式与海密不可分。新西兰的大海,就像孩子们的童年玩伴,老师强调,在海上并不鼓励个人充当勇往直前的领导者,而是鼓励孩子们通过坦诚的沟通,提出问题,合作解决,避免无畏牺牲。
老师会在孩子们下海玩皮划艇前告诉孩子们要将“个人安全”始终放在首位,并以提问的方式传达“风从哪里来”、“如何保护自己”等核心内容,让孩子们在风跟浪之间寻找平衡,也让孩子们意识到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丝毫不丢人,而是为了更长远打算。
因为会玩,新西兰孩子的眼睛里有自信,行动上有主动,生活中也更有规则感,知道该干什么,仿佛限制被拿走了之后,安全感才真的被释放。在可控的情况下不干涉玩耍,多多交流,有了更多玩耍的选择, 孩子们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新西兰家长也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很坦然地说:“如果家长一直提供保护,孩子们始终学不会保护自己。”
关于教育
至于教育,新西兰没有统一教材,课堂上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可以随便玩。
纪录片中有一位来自中国东北的小姑娘在这里学习,她表示文化课上的学习对她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最难的是跟动手相关的一门课程,这门课程叫“做饭”。
周轶君找到了女孩的父母,询问在这边让孩子上学会不会觉得不适应?小女孩的父亲也说了当地的一则事件,侧面反应出父亲对新西兰教育的认可,他说:之前有一位大学生写了一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论文,结果被导师打了零分,在我们的教育体系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但在新西兰这边,导师会追问:何为人上人?为什么要成为人上人?你如果成为人上人是要欺负人下人吗?那么你想成为“人上人”的出发点就不对。
所以在新西兰人看来:不是只有学习成绩好的人,才能成为社会上有价值的一员。
既然喜欢玩是人的天性,那在规划孩子的时间时,玩为什么被首先舍弃呢?这是值得我们中国家长深入思考的问题。
新西兰的孩子们会玩,不仅在小学,从幼儿园开始,就懂得玩的乐趣了。
在新西兰幼儿园,老师是被用来“使用”的,老师是环境的一部分,而不是孩子们的支配者。
幼儿园里有手工区、集合毯、教庭角、放松角,还有杂物破烂区,好多物件来自家庭废弃不用的物品,你要发挥想象力才能更好的玩耍。
整个幼儿园也没有强迫,吃饭慢了就慢慢吃,心情不好就自己呆一会儿,老师们尊重孩子的选择,孩子从小就知道有权利和能力坚持自己的选择。
在采访的幼儿园中,恰好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老师,他举了个例子,在国内,因为我们是礼仪之邦,孩子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见到长辈要叫人,让小朋友打招呼这件事我们日常中经常碰到,有些孩子会一直沉默不叫,虽然是十分钟的事,但如果家长缺乏耐心,沉不住气,骂孩子,对孩子的伤害有可能是致命的。
在新西兰,不仅孩子的童年是快乐的,在这里的动物也是快乐的,在这片土地上,动物得到了最人道的对待,这里甚至会保护动物们的隐私,法律规定,给所有的动物手术时,都需要用麻药,兽医学院的学生学习时也不可以用活体动物做实验,为了动物的权益,前些年他们甚至停止了活体动物的出口,即使在经济福利下滑的前提下,也会让渡给动物福利。
在孩子心中,这样的言传身教会让他们明白:人并不是天地间的中心,知识不是,权利更不是。所以教育层面或许新西兰排不上号,但在幸福指数和自由度上,新西兰一定遥遥领先。
周轶君曾在接受时解释“为什么看起来法国、新西兰的孩子看起来都很有自信”,她说:他们小时候长大成人的欲望没有被拿走,至少没有拿得那么干净,很小就能自己做主、自己选择。在新西兰,拿走一点限制,所谓的限制就是大人的担忧,而不是真的安全问题。稍微拿走那么一点,就能长出来自主、创造力。就好像养花,把上面盖的一层玻璃挪开,它就自己长出来了。
我也希望国内有一天也会拥有这样的土壤,家长、老师、社会可以把规矩、压力、限制拿走些,让孩子们自己长大,至少要有自信,能独立,而不是永远活在父母老师的支配下,期望他们大学毕业后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太难了。
看着现在国内孩子内卷卷出“内伤”的现状,想想自己也即将加入战场,还是有些后怕,就像朋友说的:不是我想卷,是这个环境,让我们不得不卷。
希望会慢慢好起来吧,至少在我们这一代,做出点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