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男人来接你吧,我倒要看看他开的是什么破车,能不能养得起你这个过气的老女人!”
新上任的总监周丽娜指着我的脸,当着整个部门的同事,一字一句地羞辱我。
那一刻,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安静得让人窒息。
我攥紧手中的那份冰冷的辞退通知书,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伤得麻木不堪。
我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建华,我被公司开除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不知道,这个电话,将会掀起一场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风暴。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周丽娜,更想不到,她这句恶毒的嘲讽,将成为她职业生涯的终结。
01
我叫林晓芸,今年45岁。
在这家公司,我从一个小小的文员做起,整整奋斗了十二年,把青春和心血都倾注在这里。
我亲手带出的团队,拿下的项目,足以装满整整一间办公室的荣誉墙。
同事们都习惯喊我“芸姐”,不是因为我年纪大,而是因为有我在,他们总觉得安心。
可这一切,从周丽娜空降到我们部门当总监的那一刻起,就彻底变了样。
她才三十出头,穿着时尚,妆容精致,据说背景很硬,背后有集团高层的支持。
她来的第一天,就召集全员开会,口口声声说着“变革”“颠覆”“新世代”,眼神扫过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芸姐,你的方案也太老套了吧?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她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敲着我的策划书,嘴角挂着冷笑。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周总监,这份方案是基于我们过去三年的市场数据和客户反馈,虽然风格传统,但效果最稳定。”
“我不管你觉得怎么样,我要的是我想要的创新!”她突然提高了嗓门,语气尖锐,“林晓芸,你的思路已经跟不上公司的节奏了!”
那一刻,我看着她那张年轻却刻薄的脸,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不是讨论,而是单方面的审判。
从那天起,我负责的核心项目被她一点点抽走,我的团队也被她拆得七零八落,派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新潮实验”。
我被晾在角落,每天整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成了办公室里的“隐形人”。
我不是没想过反抗,可她每次都能祭出“公司战略调整”的大旗,压得我喘不过气。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找到分管我们的副总,想反映情况。
副总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晓芸,忍忍吧,周总监是集团总部派来的,上面有她的靠山。”
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
原来,十二年的付出和成绩,抵不过一句“上面有人”。
曾经和我关系不错的同事小王开始疏远我,甚至学着周丽娜的语气,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只有和我同期入职的张姐,会在午休时悄悄塞给我一块巧克力,低声安慰:“晓芸,别放在心上,她这种人嚣张不了多久。”
我感激地朝她笑笑,可心里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我就像一只被困在温水里的青蛙,眼睁睁看着水温升高,却无路可逃。
直到今天,这锅水终于沸腾了。
“林晓芸,你被解雇了。”
周丽娜把辞退信甩在我桌上时,我正在修改一份为下季度准备的推广计划,那是我熬了两个通宵才做好的。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同事们的目光像无数根针,刺得我无处躲藏。
“辞退理由?”我抬起头,直视着周丽娜,声音平静得出乎我的意料。
“理由?”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你的存在,已经不符合我们公司年轻化的新形象,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年轻化?我环顾四周,那些曾经和我并肩奋战的同事们,此刻都低着头,没人敢直视我。
办公室里,只有周丽娜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和她那刺耳的嘲讽。
“林晓芸,看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公司多给你一个月工资,算是仁慈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别在这儿拖累大家!”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我站起身,叫住了她:“周总监。”
她不耐烦地回头:“还想干什么?赖着不走?”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为这家公司奉献了十二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要我走,也请给个像样的理由,而不是用‘形象不符’这种荒唐借口。”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遍全场。
周丽娜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我,会在最后关头公开顶撞她。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样?你也配提这个词?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女人,被公司淘汰,还想要什么脸面?”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桌上那个用了五年的旧手机上,突然笑了起来。
“哦,对了!”她故意放大声音,确保所有人都听见,“快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倒要看看,他开的是什么破车,能不能养得起你这个被时代抛弃的人!别是骑个共享单车来的吧?哈哈!”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她这番恶毒的话惊呆了。
羞辱我的工作能力也就罢了,连我的家人也要一起攻击,这已经不是职场霸凌,而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
我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但我没有发作,只是露出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慢慢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建华,”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努力稳住,“我被开除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一个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在哪儿?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向周丽娜,她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等着我出丑。
我没理她,开始默默收拾东西。
那些奖牌,那些合影,那些承载了我十二年青春的物件,我一件件小心地装进纸箱。
张姐红着眼眶过来帮我,低声说:“晓芸,别难过,这种人不配让你伤心。”
我冲她笑了笑,低声说:“没事,张姐,我不难过。真的,我甚至觉得有点解脱了。”
是的,解脱。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反而会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倒要看看,等我老公来了,你周丽娜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02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酷刑。
周丽娜没有离开,她倚在旁边的办公桌上,抱着胳膊,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架势。
她身边的几个“亲信”,包括曾经对我点头哈腰的小王,也开始窃窃私语,探头探脑。
“听说芸姐的老公就是个普通员工,好像在一家小厂里做技术员。”
“真的?那她可真惨,这个年纪丢了工作,老公又没啥出息,日子怎么过啊?”
“嘘,小声点,周总在看呢!”
这些声音不大,却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钻进我的耳朵,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老公陈建华,确实不是那种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
他不喜欢应酬,不爱张扬,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他活得像个隐士。
我们结婚十八年,他总是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开着一辆用了八年的老款轿车,最大的爱好是在阳台上养几盆多肉植物。
在周丽娜这种人眼里,陈建华大概就是“失败者”的代名词。
但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是我林晓芸这辈子最大的依靠。
思绪飘回到周丽娜空降的第一周。
她召集所有中层开会,趾高气扬地宣布要对部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她拿出的“新计划”华丽却空洞,漏洞百出,完全是空中楼阁。
我当时就指出其中几个关键问题,可能会导致我们失去一个合作五年的大客户。
周丽娜当场就变了脸,冷笑着说:“林经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觉得你比我更懂业务?”
“我不是质疑,我是在提醒。”我据理力争,“这个客户是我们四成收入的来源,不能出任何差错。”
“够了!”她猛拍桌子,“一个老员工就该有老员工的样子!服从安排,听从指挥!干不了就滚蛋!”
那场会不欢而散。
晚上回家,我疲惫地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建华。
他当时正在给一盆多肉修剪叶子,听完后,他放下剪刀,走到我身边,轻轻按摩我的肩膀。
“这个周丽娜,到底什么来路?”他问得平静。
“听说是集团一个姓李的副总推上来的人,关系不一般。”我叹了口气。
陈建华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一个副总的关系户,就敢这么嚣张?”
我当时没多想,只当他随口一说。
现在回想,他那时的眼神,似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
从那以后,周丽娜对我的打压变本加厉。
她先是强行接手了我负责的大客户,然后以“优化资源”为名,把我团队的骨干调走。
我成了孤家寡人,每天在角落里看着她带着一群新人指手画脚,把部门搞得乌烟瘴气。
更可笑的是,她接手那个大客户后,不到两周,就因为她的瞎指挥,差点让项目彻底崩盘。
客户气得直接投诉到集团总部。
周丽娜慌了,半夜给我打电话,语气没了白天的嚣张,带着几分哀求:“芸姐,芸姐你帮帮我!这客户要是跑了,我也完了!”
那一刻,我百感交集。
我本可以冷眼旁观,看她自食恶果。
但我做不到,我对这个公司,对这个项目,还有感情。
我熬了一整夜,重新整理了方案,写了详细的补救措施,甚至帮她准备了和客户沟通的说辞。
第二天,她拿着我的方案去跟客户道歉,总算挽回了局面。
我以为,她会因此对我有所改观。
但我错了,我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她不仅没感谢我,反而对我更加防备。
她大概觉得,我的存在,就是对她无能的一种无声嘲笑。
于是,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找我麻烦。
今天,她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
她手下的一个新人,在整理市场报告时,误把我们未发布的策划数据发到了行业群里。
虽然立刻撤回,但还是引发了小范围的泄露。
周丽娜立刻揪住这个把柄,指责是我故意泄密,想报复她。
“林晓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份策划是你做的,除了你,谁能接触到核心数据?”她在办公室里咆哮,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周总监,你可以查监控,查我的电脑和手机,我没做过。”我冷静地回应。
“查?我为什么要为你浪费时间?”她冷笑,“我说你泄密,你就是泄密!嫉妒我年轻,嫉妒我比你强,所以才使这种下作手段!”
这顶帽子扣下来,我有口难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根本不想查真相,她只是想要一个开除我的借口。
而这个借口,她终于等到了。
“别废话了!”她从抽屉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辞退信,狠狠砸在我面前,“拿上你的赔偿金,滚吧!”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我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
纸箱不大,却装满了我十二年的回忆,沉甸甸的。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周丽娜不时瞟一眼手表,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你老公是没车吗?这么久还不来?要不要我帮你叫个网约车?”她又开始用那尖酸的语气嘲讽。
我没理她,只是把窗台上那盆养了八年的仙人掌放进箱子。
这是我刚入职时买的,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陈建华。
“我到楼下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我“嗯”了一声,抱起纸箱,站了起来。
“各位,”我环视了一圈曾经的同事,“我走了,大家保重。”
张姐眼眶通红,小王则把头埋得更低。
周丽娜冷笑一声,跟了上来,摆出一副要“押送”我出门的架势,分明是想让全公司看看我这个“失败者”的狼狈。
我抱着纸箱,一步步走向那扇熟悉的玻璃门。
门外,阳光刺眼。
我知道,门外的世界,将会是全新的开始。
而周丽娜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03
当我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时,周丽娜紧跟在后,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大戏。
“哟,你老公的车呢?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骑个自行车来的?停哪儿了,我咋没看见?”她环顾四周,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我们公司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楼下停满了各种豪车。
周丽娜自己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嚣张地停在专属车位上。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纸箱,静静站在台阶上,目光在车流中寻找。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陈建华今天会开什么车来。
他车库里有几辆车,但他平时最常开的,是那辆八年的老款大众。
如果他今天开那辆车,估计只会让周丽娜笑得更肆无忌惮。
但那又怎样?我爱的是陈建华这个人,不是他的车。
“怎么不吭声了?怕丢人了?”周丽娜见我不说话,更加得意,“林晓芸,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光靠工作没用,关键得嫁得好。你看看你,工作没了,老公又是个窝囊废,这后半辈子可咋办啊?”
她的话像一把把毒刀,直往我心上扎。
就在这时,一辆深灰色的轿车从车流中缓缓驶出,稳稳停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下。
那辆车低调而优雅,线条简洁却充满力量,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
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独特的气场,绝不是普通车能比的。
它像一位沉默的绅士,安静地停在那里,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周丽娜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虽然叫不出这车的牌子,但车头的立标她还是认识的。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车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从驾驶座下来,快步绕到后座,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探了出来。
紧接着,我的丈夫陈建华,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今天没穿那件熟悉的旧衬衫,而是换了一套深蓝色的定制西装。
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既正式又带着他一贯的随性。
他的头发梳理得整齐,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给他增添了几分冷峻。
他站在那里,气场强大,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光辉。
那一刻,他不再是我阳台上那个摆弄多肉的“居家好男人”,而是一个掌控全局的王者。
周丽娜彻底傻眼了。
她张着嘴,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不可置信。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像见了鬼一样。
陈建华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以及我怀里的纸箱上。
他皱起眉头,眼神里的冷峻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快步走上台阶,从我手中接过纸箱,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他低声问,声音里满是关切。
我摇摇头,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眼眶一热,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终于崩溃。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用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然后转头,第一次看向旁边已经呆若木鸡的周丽娜。
他的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就是这种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力量。
“你就是周总监?”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周丽娜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一颤,下意识点头,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我太太在这里工作了十二年,兢兢业业。”陈建华语气平淡,“你一句‘形象不符’就把她开除了,是不是太随意了?”
“我……我……”周丽娜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和我那个“开破车”的老公联系起来。
她想解释,却被陈建华的眼神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有,”陈建华的语气冷了下来,“听说你很想看看我开什么‘破车’?”
他指了指台阶下的那辆宾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辆,入得了周总监的眼吗?”
“轰”的一声,周丽娜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宾利……那是宾利!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变得惨白如纸。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站都站不稳。
她终于明白,自己今天踢到了一块她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周围,已经有下班的同事走出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看看陈建华,看看那辆豪车,又看看脸色惨白的周丽娜,眼神里满是震惊。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04
“陈……陈先生,这一定是个误会……”周丽娜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脸上那嚣张的神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讨好的惊恐。
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想上前解释,但陈建华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她立刻僵在原地。
“误会?”陈建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当众羞辱我太太,说她被时代抛弃,还嘲笑我的经济能力,现在跟我说这是误会?”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周丽娜的心上。
周丽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些恶毒的话,早已传到了正主的耳朵里。
她完了。
她想求饶,想道歉,但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建华,眼神里满是绝望的哀求。
然而,陈建华根本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她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他转头,温柔地对我说:“走吧,晓芸,我们回家。”
我点点头,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向那辆深灰色的宾利。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公司大楼里匆匆跑出。
是集团副总赵明海。
赵明海在我们公司是个传奇人物,他很少出现在我们部门,但他的名字无人不知。
他掌控着集团的市场命脉,是真正的高层。
我只在几次年会上远远见过他,而周丽娜,连跟他单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人物,满脸焦急,甚至有些慌乱。
他一路小跑,衬衫都跑皱了,额头上满是汗。
他跑向的不是我,而是直奔陈建华!
“陈董!陈董您怎么亲自来了?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赵明海跑到陈建华面前,微微躬身,脸上堆满恭敬和紧张。
“陈董”?!
这两个字从赵明海嘴里说出时,周围所有围观的同事,包括周丽娜,都像是被雷劈中,瞬间石化。
我的大脑也“嗡”的一声,空白一片。
陈董?陈建华……是董事长?
我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丈夫,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仿佛“董事长”这个称呼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赵总,”陈建华淡淡点头,“我来接我太太下班。”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我来买瓶水”。
但这句话,在赵明海和周丽娜耳中,却像一场惊天动地的地震。
赵明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陈建华,再看看我怀里的纸箱,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这……陈董,这位是……夫人?”赵明海的声音都在发抖。
“嗯。”陈建华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呆立的周丽娜,语气带着威严,“赵总,你们这位新总监,胆子不小啊。”
赵明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周丽娜那张惨白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周!丽!娜!”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眼神恨不得把她吞了。
周丽娜已经不是腿软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吓飞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百般刁难的“老女人”,竟然是集团董事长的妻子!
她嘲笑人家老公没出息,结果人家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是直接撞上了火山口!
“赵……赵总……”周丽娜哆哆嗦嗦想求饶。
“你给我闭嘴!”赵明海一声怒吼,打断了她。
他转向陈建华,腰弯得更低,几乎成了九十度:“陈董,对不起!是我管理不善!是我识人不清!我立刻处理!立刻!”
他知道,陈建华虽然没明说,但那句“胆子不小”,已经是最高的问责。
如果今天不能给陈建华一个满意的交代,别说周丽娜,连他自己的位置都可能不保。
陈建华没说话,只是拉开车门,示意我先上车。
我整个人还是懵的,机械地坐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柔软舒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我内心的震撼。
我的丈夫,那个每天给我做饭、陪我看夕阳的普通男人,竟然是这家市值百亿的集团的幕后董事长?
这比任何电视剧都要离奇。
陈建华随后上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看着我震惊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吓到了?”
我木然点头。
“对不起,晓芸,我不是故意瞒你。”他的声音带着歉意,“我只是不想让那些虚名破坏我们的生活,想跟你过点普通日子。”
车窗外,赵明海已经开始“处理”。
“周丽娜!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收拾东西滚!”赵明海的咆哮声即便隔着车窗也清晰可闻。
“不……赵总,你不能这样!是李副总让我来的!你不能开我!”周丽娜发出绝望的尖叫,搬出她最后的靠山。
“李副总?哪个李副总?”赵明海冷笑,“你就是把玉皇大帝搬来也没用!你得罪了谁,自己没点数吗?别说李副总,今天就是集团总裁来了,也保不了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瘫软在地的周丽娜,对旁边的保安吼道:“愣着干什么?把她拖出去!以后不准她踏进公司一步!”
一场闹剧,以最戏剧化的方式落幕。
05
车子缓缓启动,将身后的混乱彻底抛开。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周丽娜被两个保安架着拖走,名牌套装沾满灰尘,妆容哭花,嘴里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
曾经不可一世的空降总监,此刻像只丧家之犬。
围观的同事们呆立原地,脸上满是震惊和茫然。
我甚至看到张姐捂着嘴,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而小王,脸色煞白,像是吓傻了。
我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开车的陈建华。
他专注地看着路况,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毅。
我忽然发现,这个我相处了十八年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所以……你真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我终于找回声音,但还是觉得不真实。
陈建华点点头,手指在方向盘上动了动,似乎有些紧张。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情绪。
“嗯。”他应了一声,解释道,“这家公司是我大学毕业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创立的。后来公司上市,我把管理交给赵明海他们,自己退居幕后,只保留了董事长的身份和最大股份。”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我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对我来说,最大的快乐就是回家给你做饭,看你在阳台摆弄花草。所以……我没告诉你这些。”
“我怕你知道后,我们的生活就变了味。”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驱散了所有的震惊和疑惑。
是啊,这才是我的陈建华。
无论他是董事长还是普通人,他爱我的心,从未改变。
他想要的,只是和我一起过最平凡的日子。
而我,竟然因为周丽娜的几句嘲讽,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动摇。
我感到一阵羞愧。
“那那个‘李副总’……”我想起周丽娜的后台。
“哦,一个小角色。”陈建华语气轻描淡写,“靠着关系混上来的,能力平平,还总安插自己人。我早就想清理他了,这次他自己送上门。”
我瞬间明白。
周丽娜这次,不只是得罪了我,更是撞上了陈建华早就想铲除的“毒瘤”。
她的下场,是她自找的。
“那你……接下来怎么处理?”我问。
“赵明海会搞定。”陈建华说,“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该开除的开除,该追责的追责。一个不尊重人才、只玩办公室政治的公司,走不了多远。”
他的话让我彻底释然。
他不仅是我的丈夫,更是一个有原则的领导者。
车子平稳地开回我们熟悉的小区。
停好车,陈建华像往常一样,一手提着我的纸箱,一手牵着我,走进电梯。
回到家,他把纸箱放在客厅,然后径直走进厨房。
“你累了一天,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晚饭我来做,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鱼。”他一边说,一边系上围裙。
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听着那熟悉的切菜声,我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建华,”我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
谢谢你,十八年如一日,给了我最温暖的家。
他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他低声说,“这家公司,本来就是为你建的。”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