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七零忆旧（5）1997年中秋节，我和堂兄赖毛来到北京，在莲花池长途汽

#70后# 七零忆旧（5）1997年中秋节，我和堂兄赖毛来到北京，在莲花池长途汽车站下车后，赖毛习惯性吐了一口痰，被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看见，拉住他罚了五块钱，赖毛几乎要哭了，哀告了好一阵子，没能求成，把兜里剩余的六块多钱整理了一下，给了那人。一口痰五块，这事儿成了赖毛心里的阴影，打那以后连续三年，他在北京就没有随地吐过痰。 我去了劲松桥旁边的一家装修公司看门，赖毛去了双井附近的一家音像店看店，每日里就是登记出租各种影碟。我们都是刚到北京，对北京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既怕不懂事被人陷害了，又想到处走走看看。我偶尔有休息的时间，就到赖毛那里去，他店里有个影碟机和一台十多寸的彩色电视，每天连续不停地播放港台电视剧。我去了几次，就看上了瘾，神雕侠侣和射雕英雄传还有天龙八部这些武侠剧使我魂牵梦绕，我真想和他换换工作，赖毛笑着说: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这活儿你干不了，天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有很多不好伺候的，说不好还要打架呢！我一听有这样的事情，登时就打消了念头。 没过多久，赖毛的音像店搬到永定门附近去了。我俩见面就不太方便了。有时候，新来了港台拍摄最新影片，赖毛就给我打电话，叫我有空去看。我知道，他一个人也着急，想跟家乡人聚在一起聊聊。我也觉得孤单，老板是很不错的人，拿我当孩子一样，对我很照顾，就是我这个人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每天和老板说不了几句话，他有什么事吩咐我，我就嗯嗯啊啊地答应。赖毛约我，我又没时间过去，就期待下雨，下雨的时候，老板会呆在公司里，我就可以请个假出去玩了。 北京的夏天一直多雨，趁着一个下雨的日子，我从劲松坐公交车往永定门去，一路上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方向，公交车上了长安街，路过广场的时候，看见了城楼，心里非常的激动，默默记住路线，准备有空来玩儿。 永定门有个城楼，城楼不甚高大，周边有几段残破的城墙，青砖黑瓦，颇有些古城的样子。赖毛的音像店就在护城河边儿上的一条小胡同里，房子是简易的违建，面积不小，有三十多平米，外间放着连排的架子，上边排满了各种录像带，贴着标签，有数字，也有文字，写着港台大陆欧美，武侠言情故事战争等。面积和种类比起双井那会儿要阔气很多，赖毛指着那些录像带说:想看哪个，管够！ 我们坐在一起，聊着家常，通报通报各自从家乡来信中知道的消息。不时有租客来借还录像带，赖毛叹息着说:你看，多麻烦，一个登记不好就赔钱，慢了一会儿就着急，经常有人超时还也不多给钱，没法和他们起急。我也说了在装修公司看门的经历，说不想干了，学不到技术，又挣不到钱，想换个工作。赖毛摇摇头说，咱刚来北京，还没有稳住，不要着急，虽然你比我学历高，但是你不如我经验多，你听我的，再干一年，等你熟悉了，管工作也不迟。另外这活儿都是熟人介绍的，咱也不能说走就走，不能辜负了介绍的信任，咱丢人可以，不能叫人家为难。 我俩说多了，就又想家了。想起家里的好，想起家里母亲做的美食，不由得泪眼婆娑。赖毛忽然对我说:今儿你来着了，我在这里认识一个老伙计，北京人，老光棍，别看人家光棍，可不像咱老家的光棍，讲究着呢，特别会做饭，我告诉你吧，他做的牛腩烩大饼可好吃了，保管你吃了不想家！晚上他过来，你等着。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天的雨停了。一个瘦小精干的老头儿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衣服进来了。赖毛打招呼:周哥来了！周哥点点头，看着我问:这小孩谁呀？赖毛笑着说:我堂弟，今儿来玩，想吃你做的牛腩烩大饼了！老周点点头:那好办，你等着，我去买点牛腩！说罢要出门，赖毛赶紧拦住不让他去，对我说: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买！老周也不和他争执，在凳子上坐了说:别买好的，你就要那些零碎的筋头巴脑，那些炖出来才好吃！ 里屋有一张床和一个煤气灶，老周洗好了筋头巴脑，不叫我们帮忙，自己在屋里一顿忙活，约莫一个小时，他出来了，说:闷上了，得一个多小时，你们别动它，我回去一会儿！ 老周走了不多久，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不由得站起来进去看，赖毛笑了:咋样？你别急，告诉你，这玩意儿吃了还有大妙处哩！正说话间，老周回来了，手里拎着两瓶白色的牛二。看了赖毛说:这天儿，咱哥两儿得喝一个。 牛腩烩饼端上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为了不被人打扰，赖毛把门关了，我们三个踏踏实实地吃。老周要给我倒半杯，我不会喝，就推辞了。他们两个边喝边聊，我在一旁低头只顾吃。太香了，确实太香了，连着吃了三碗都没觉得够。老周说:小伙子，不是我拦你，你可不能再吃了，一会儿涨肚，夜里睡不着。 果然睡到凌晨，我就憋醒了，裤裆里硬邦邦的，把裤衩顶的老高，稍微一蹭，就一阵炫晕，心跳的厉害，左右睡不着了，坐起来看看赖毛，他睡得呼呼正香。我悄悄下了床，推开门，想到外边小解，赖毛醒了，他迷迷瞪瞪地问:干啥去？我说憋得慌，想尿尿。他叹了一口气说:尿也没用，你搓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