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把多少顾客发展成了朋友，大约我这人性格好，是个很不错的倾听者，他们愿意将烦恼呀，忧愁呀，郁闷呀一股脑儿倒给我。 我从没把自己当成垃圾桶，能装负面情绪。因此，我分门别类，能解决的解决，能释疑的释疑，至于那些牢骚，我把它们当耳旁风，吁一一轻轻一吹，烟消云散。 昨天下午，我一觉睡了4个小时，醒来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揉揉朦胧的睡眼，定睛一看，我的顾客，也可以称朋友了。 符姐，怎么过来了？我想起身招待她，她摁住我，自己烹了杯茶，两人寒暄了半天，才得知符姐来意。 符姐提起她女儿，一脸惆怅，眼窝都红了。今年18岁，高考成绩不咋地，送出去长身体长见识么，谁知，刚走了十来天，打包行李说啥也不去了。 我纳闷:现在的孩子们，真是掉进蜜罐里了，吃的喝的，穿的抹的，从头到脚公主范，卡哇伊，父母花钱雇着去上学，不要成绩不要虚荣，为啥不去了呢？ 原来，这小女孩高考毕业后闹着打工，与当地直播团队签了两个月合同。 也不卖货，光着膀子露着大白腿拍拍视频，晚上直播咿咿呀呀和大哥们互动互动，让各色礼物嘉年华飘飘屏，要么应大哥大姐要求骚首弄姿摸腿揣臀扭扭腰，咬着下唇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嗯嗯嗯，月工资六千，两个月挣了一万二。 据说这个18岁的小花很快崭露头角，得到了榜一大哥的赏识，大开了眼界，哇，一晚上刷二十几个嘉年华，万象锦绣浪漫火，乱花渐欲迷人眼。 后来，大哥打电话约小女孩出来见面，提了个要求，懂得都懂。 大哥威胁:不出来见面，以后连个屁也闻不着，还要天涯海角追回刷的礼物。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女孩咬咬牙打扮一番，准备赴会，被符姐拦住，押往大学的火车上。 那个钱来的太容易了，小女孩左思右想觉得大学毕业能干啥，挤破头拧螺丝去么，不如回来干直播算了，卷铺盖跑回来说啥也不上学了。 符姐两口子使尽了办法，这女孩孩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条直播路要走个光明大道，锦绣铺地，玫瑰盛开。 符姐没招儿，请教我，我也没辙儿。面对这群魔乱舞的直播乱象，我敢说啥，能说啥，敢开口，唾沫星子能把我喷死。 直播无下限，平台捂着脸。 看看那太谷里大街上不公不母的造型，不知架裟还是僧袍的穿着，下身套十八层裤子，屁股蛋子露在外面，脚腕上套着小一百号的儿童裤，一走一挪，真的很辣眼睛:不知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就请各位吃瓜的群众，猜猜猜。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纷纷下凡，直冲直播界，好好的女孩子，不上学，非要吐着香舌，弯腰撅臀装狐狸，实在是三妈上岁数了，眼睛小，装不下各界大佬。 去年，我曾开过两个小时直播，熟人朋友们给我进来捧场，有一个熟人起哄非要我唱个啥歌。 我即兴来了首山西民歌《大红公鸡毛腿腿》，有位爷进来刷了很大个礼物，还下单了一台手机，把我吓懵圈了。 我向祖宗保证，没挤眉弄眼，没少儿不宜，没抛左眼没扭着牙咬下嘴唇子。 就长成我这个鬼样子，敢溜一下眼皮子，吓得畜生都跑路了。 老三狠狠教训了我一顿，把我抖音号注销了。 直播间除了123上链接，39.9行不行，不，今天宠粉19.9，那个说，今天贴，全贴给家人们9.9，真闹腾，真红火，手痒痒，一下单，连1.9都不值。 这家军，那家粉，家人们，朋友们，全是韭菜，买回一堆破烂，悄悄地装袋，趁没人，溜到垃圾筒跟前，来个随手一一抛。 哎呀呀，全是人民币。 再敢进直播间，随身准备把小刀，剁手！ 扯了半天，符姐的女儿，我真帮不上忙。 大约是8月13写的，从草稿箱扒拉出来，端给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