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买堕胎药，老中医死活不肯卖，三个月后老中医正在睡觉，忽然梦到阴差索命，少妇指认：就是他害了我！ 有个郎中叫先儒，自幼学习四书五经和各部医书，20多岁时候就因医术精湛、为人谨慎成了京城小有名气的神医。 他行医，除了遵循各部医学典籍，便是四书五经中的“理学”精神了，先儒认为：生而为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遵循礼法，不遵循礼法的人，是没有道德和灵魂可言的。 故而行医时，他只看礼法合不合理，从不从病人自身的角度去考虑，到了六十岁时，越发古板苛刻起来，而问题也就出在他这病态痴迷礼法的习惯上。 一年春天，先儒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刚刚开完药，正在百般叮嘱病人服药注意事项时，从门口进来一个老妇。 老妇上来二话不说，抓住先儒的手说：“郎中，劳烦你给开副药。” 先儒原本已经要回家，但看老妇如此急迫，医者仁心，先儒关切询问道：“老夫人何故如此焦急？” 老妇道：“郎中，我是北街的林老太太。” 先儒听罢，客气道：“您坐下说。” 林老太太就坐，欲言又止。 先儒道：“您方才急迫让我给开药，不知道得的什么病。” 林老太太神色突然扭捏，支支吾吾起来。 先儒心道：人人都说这林老太太，办事爽快麻利，此刻怎么吞吞吐吐起来，想必定是难言之疾。 于是先儒再次开口道：“林老太太不必讳疾忌医，既然来到此处，便大大方方说来，我也好对症下药。” 林老太太听罢，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掏出两支金钏递给先儒道：“劳烦郎中给我开一副红花。” 先儒一听要红花，面上颜色一紧道：“这红花，向来最大的用处便是堕胎，想必是老夫人家有人要来堕胎？” 林老天天道：“我儿媳妇要用堕胎。” 先儒心道：这堕胎，乃是杀生伤天害理之罪，岂能为之？医生行医救人，怎么能害人呢，这药万万不能给她。 于是先儒对林老太太道：“自古以来，穿衣吃饭，嫁汉生娃，都是天经地义之事，既然怀上了孩子，就是缘分，还是不要轻易打掉吧。这药我不能开给你，老太太你还是快回吧。” 林老太太听了，着急起来，正要争辩，却见先儒打断她道：“您不必再说了，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乃是我分内之事，草菅人命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您还是快回吧。” 林老太太见他态度坚决，实在没办法，只得悻悻而归。 先儒望着林老太太的背影，再次对自己满意起来，认为他救了一个小生命。 可谁曾想，三天过后，林老太太再次登门。 这次林老太太带来了更多的金银珠宝，将他递给先儒道：“劳烦郎中给开一副红花，我儿媳妇要疼死了。” 先儒心道：这想必是为了堕胎说的花言巧语。 于是仍旧拒绝了林老太太的请求，并且为了不让她耽误别的客人看病，还命自己的徒弟将林老太太请了出去。 林老太太急了，跳着脚大骂先儒：“都说你是神医，我看你是个庸医，你固执己见，好坏不分，见死不救，早晚会遭报应的。” 先儒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要红花堕胎，我不给，何来伤人性命，胎儿也是生命，你还是安心让儿媳妇生下来吧。” 说罢，便不管林老太太，专心看起病来。 说来也怪，当晚，先儒就做起了怪梦，他梦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在梦中骂他见死不救，说要去阴司那里告他草菅人命。 第二日，先儒昏昏沉沉，早早关了医馆，上床休息。 梦中，先儒看见牛头马面前来，不由分说，用铁链套了他便走。 先儒挣脱不过，只好跟着他们走。 走了不知多久，三人来到了酆都城。 牛头马面将先儒押到大堂上，勒令先儒跪下。 先儒不敢不从，只得老老实实跪下，抬头一看阎王正坐大殿之上，而自己旁边的是昨晚梦见的那个妇人。 妇人见到先儒，一脸愤懑道：“阎王老爷明鉴，就是这个郎中害死我的。” 先儒道：“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害你。” 妇人道：“我婆婆找你要红花堕胎，去了两次你都不肯给，怎么就不是害我了？” 先儒道：“我尊重礼法，不害一个人命，胎儿也是生命，你自己不遵从礼法，怎么怪我呢。” 妇人道：“我是活生生的人，胎儿只不过是个血块，你不救人，却维护一个血块，结果害的一尸两命，何谈礼法？” 先儒听罢，不再说话。 阎王听了，也觉得先儒迂腐，但念在他一心治病救人，只是用错了方法，便罚他在人间专门为有需要的孕妇堕胎十年。 参考文献：《阅微草堂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