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世间不停的奔走,一股气息胸中冲蕴,一心做个浪荡之人,也以为自己生就是浪荡之人,以为无根便能无束,以为忘了一切,便是武功的最高境了,从此不再受伤了,没想到还是在某个无名荒疏之地,寂寥散漫之时,相逢了自己过去的记忆,立时奇门心法,六大神功,全没了用处,只被一剑伤在最痛处,痛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也痛也喊不出,只有痴痴大笑了,才说得明白这番滋味。
那一夜不知他有没有喝醉,而慕容燕是记得分明的。那月亮明明是挂在水中亭子第四角边,七分正圆;那酒明明是重温还暖,七十年的陈香,那天他明明是湖洲墨染的青衫配了丝麻的束带,明明有萧声吹过一首曲子叫碧海潮生,六阙五转十三调。
今天早没有草柳也没有湖水,只有萧疏野漠与荒屋,今天眼前这个人,长发枯乱嘴边乱竖着胡渣,青衫早变了颜色。既然只是想忘却了吧,又何必连自己一同抛了。人世间有那么多胡乱发发说了便忘的誓言,也不缺了你这一个,人世间有那么多痴痴信了等了伤心的傻子,也不多了我这一个。怕得是我愿相信你已忘记了,你自己却还不信,还是要一次次回到这里来,喝着酒也不知等谁,最后一头撞到剑上,快死了还疯疯的笑。鬼才相信你不记得。
“那次我等了他八天,第一天我看着路边远处每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出现。第二天我向每一个过路人打听他的消息,第三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花痴,我每次想走,可是我怕一走他就来了……第八天我终于绝望了,我知道他不会来。”
【出处:今何在《忏情书》】
意难平理由:人世间有那么多胡乱发发说了便忘的誓言,也不缺了你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