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有这时候根本不在乎她提起江慕莲，当年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倪英文还就当了真。如果不是她突然提起，民有已完全不记得江慕莲这个女人。时间隔得太久远，自己孙子璩达都上小学了，江慕莲在民有的心头早已泛不起多少涟漪。现在，民有开始泛泛地跟倪英文回忆往事，说了一阵江慕莲、心里真正在想的却是李择佳。事实上，无论是在癌症病房，还是在火葬场，民有都有一种无法面对的难受。他不想用“爱”这个词来形容，谈不上任何依依不舍，只是有些怅然有些惘然。当初确实是她拒绝了自己，因为是她拒绝了自己，民有面对李择佳从未有过什么愧疚，恰恰相反，感到后悔的应该是她，毕竟民有后来咸鱼翻身，有了身份，又有了地位。
——叶兆言《璩家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