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一位老太太去西单菜市场买冬笋。小贩看她穿着补丁衣服,不屑地说:“冬笋很贵的,不买别乱摸!”老太太愣了一秒,随即笑着走开了。有人认出了老太太,忍不住提醒小贩:“这是两弹元勋钱三强的夫人何泽慧。”
北京西单菜市场的清晨总带着烟火气,卖菜小贩吆喝声里飘着白雾,有位老太太慢悠悠地逛到冬笋摊前,灰布棉袄袖口磨得发亮,手指刚碰到笋尖就被喝住:"别乱摸!这玩意儿金贵得很!"
老太太缩回手笑笑走开,旁边买菜的大爷直跺脚:"哎呦喂!你知道这是谁吗?钱三强媳妇!造原子弹的大科学家!"
何泽慧这辈子最不怕别人看走眼,当年在清华园读书,物理系主任叶企孙拿着新生名单直皱眉。
那年头女学生学物理很常见,叶先生挨个找女学生谈话劝转系,走到何泽慧跟前还没张嘴,她先掏出全优成绩单拍桌上。
实验室里男同学故意把器材摆放的很高,何泽慧踩着板凳照样做实验。
有教授上课专挑她回答问题,她倒好,不光对答如流,还能指出课本上印错的公式。
同班钱三强看着这个扎短发的苏州姑娘,笔记本上记满她说的解题妙招。
后来二人前后脚考去德国留学,在柏林街头重逢那天,钱三强兜里揣着两块从国内带的芝麻糖,何泽慧书包里塞着新买的德文物理期刊。
1946年巴黎居里实验室来了对黄皮肤夫妻,老居里夫人的女儿伊雷娜盯着他们的实验方案眼睛发亮。
那会儿全世界都在抢着研究核裂变,何泽慧愣是用自制的云室拍到了正负电子碰撞的轨迹。
法国报纸登出照片那天,房东太太举着报纸冲他们喊:"快看!你们中国人上头条了!"
钱三强在厨房煮挂面,何泽慧蹲在地上改论文,头都没抬说了句:"数据还得再验算三遍。"
回国时二人把积蓄全换成设备零件,海关开箱检查直挠头:"这些铁疙瘩能造什么?"何泽慧摸着零件像摸宝贝:"能造照亮黑夜的太阳。"
后来在原子能所的小平房里,钱三强画设计图,何泽慧打算盘做计算,算盘珠子响得比挂钟还准。
有次食堂大师傅看何泽慧总吃咸菜,偷偷给她碗底埋了块红烧肉,第二天发现肉原封不动出现在钱三强饭盒里。
后来重回北京工作,所里要给配专车,何泽慧摆手说不用:"公交车月票才四块钱,专车烧多少汽油?"
有次大雪天公交车停运,六十多岁的人愣是走了八里地到单位,进门先找毛巾擦眼镜片上的霜。
菜市场那事传开后,街道主任拎着冬笋上门道歉,何泽慧正在补袜子,穿针引线头都不抬:"人家小贩又没恶意,过日子精打细算挺好。"
后来她照常去西单买菜,那个小贩见了她就往菜筐里塞最新鲜的笋,老太太硬是多给两毛钱:"该多少是多少,你们起早贪黑不容易。"
2000年钱三强去世后,何泽慧还是住老房子,客厅墙上挂着他们在居里实验室的合影,书架上摆着算盘和旧计算尺。
有记者问她这辈子最骄傲什么,老太太指指墙上"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复制品:"这个该挂在研究所墙上,放家里就是块铁片子。"
九十岁那年何泽慧照常去所里上班,门卫换了好几茬,新来的小伙子要看证件。
她摸遍全身找不到工作证,急得掏出手绢包着的印章:"这个行不行?文件上都盖过章的。"
后来所长亲自下来接人,她边走边念叨:"该退休了该退休了,就是放不下那几个新来的博士生。"
2011年那个春天,何泽慧住进医院还惦记着要改论文,护士看见她床头摆着《物理学报》,劝她多休息,她眼睛发亮:"这期有我们团队的新发现,比止痛药管用。"
等走的时候很安静,追悼会上来送行的有院士也有街坊,卖冬笋的小贩托人捎来捆春笋,搁在挽联堆里绿得发亮。
信息来源来自于:《中国核科学发展史》《何泽慧:一生献给科学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