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统十四年的秋天,京城飘着细碎的雨丝,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握着抄家令的手微微发抖,纸面上"于谦谋逆"四个朱红大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雨点子打在青砖地上噼啪响,抄家的弟兄们把于府翻得底朝天。前厅后院空荡荡的,连个铜板都没摸着,书房里就几摞发黄的兵书,厨房灶台上摆着半坛子腌萝卜。马顺蹲在门槛上抹了把脸,雨水顺着飞鱼服往下淌,他寻思这哪像二品大员的宅子,倒像是哪个穷教书先生的住处。 "头儿!"有个年轻力士从东边游廊跑过来,靴子底在青苔上打滑,"西北角有间小屋子,铁将军把门,兄弟们拿斧头都劈不开。"马顺扶着绣春刀站起来,刀鞘上的银饰叮当响。穿过三进院子,雨幕里那间青瓦房缩在墙根下,窗户纸破得跟筛子似的,铜锁却亮得能照人。 五个壮汉轮着砸了半炷香,铁锁"咔嗒"落地。木门吱呀推开,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马顺刚要往里迈,忽然被身后的老张头拽住腰带:"大人且慢!"老锦衣卫的声音打着颤,灯笼光往墙上一扫——满屋子挂的都是字,纸角泛黄卷边,墨迹倒还鲜亮。 "要留清白在人间"七个大字悬在正梁下,笔锋像刀尖子似的往人眼睛里扎。马顺觉得膝盖发软,这字他认得,三年前土木堡之变,于谦披甲守城时在德胜门上写的。墙角堆着几十双磨破底的官靴,窗台上摆着半碗结冰碴的稀粥,案头砚台冻裂了缝,里头还凝着发黑的墨渣。 外头突然炸了雷,电光把屋里照得雪亮。有个愣头青伸手要去摘墙上的字,叫老张头一巴掌拍在手背上:"作死呢!这屋里的东西,比阎罗殿的生死簿还烫手。"众人退到檐下你看我我看你,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滴。马顺摸出抄家清单,羊皮纸被雨水泡得发胀,"哗啦"撕成两半。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午门外撞见于谦,老头儿抱着笏板往文华殿赶,补丁摞补丁的官服下摆还沾着泥点子。那天自己刚领了绣春刀,特意绕到老头跟前显摆新制的飞鱼服,于谦就笑着说了句:"衣裳再鲜亮,不如心里干净。"现在琢磨这话,比那屋里的墨字还噎人。 回镇抚司的路上,弟兄们谁都没说话。路过东市口,斩人的血迹早叫雨水冲没了,就剩刽子手的磨刀石还在青石板上泛着暗红。第二天清早,宫里传出话来,说于府抄出黄金万两。马顺蹲在值房里啃冷馒头,听见外头小太监尖着嗓子报数,突然想起那间小屋里半碗结冰的稀粥。 后来听说西北角那间屋子成了禁地,新搬进去的太监头天夜里就害了癔症,满嘴喊着"清白"。再后来有人说在暴雨夜里,看见纸窗上映着个清瘦人影,握着毛笔往虚空里写字。宫里头那位换了三批锦衣卫去查,每回都赶上暴雨倾盆,铜锁锈得死死的。
1722年,68岁康熙临终时,拉着雍正的手说:“朕把皇位传给你,但你要答应朕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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