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陈毅被叛徒诱骗下山,途中他觉得口渴,于是拐到一农户家里喝水,却因为农妇说了两个字,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事情发生在这年春天,梅山笼罩在薄雾中。陈毅拄着木棍站在山洞口,腿伤让他的右腿始终无法伸直。
三年来,这支不足千人的队伍在赣粤边界的崇山峻岭间与国民党军周旋,衣服补丁摞补丁,草鞋磨破了就用树皮裹脚。
山下传来的消息说,蒋介石又调来四个师,把梅山围得像铁桶。
这天晌午,交通员送来个油纸包。
陈毅用竹片挑开火漆,里头是张皱巴巴的烟盒纸,字迹歪斜却透着喜气:"中央来人,请首长下山接头。"落款是地下联络员陈海。
游击队员们都凑过来看,有人激动得把竹筒水壶碰倒了,山泉水顺着石缝流下山崖。
陈毅把纸条对着阳光反复看,这三年他们与中央断了联系,电台早在突围时埋进土里。
去年冬天敌人放火烧山,他们躲进溶洞五天五夜,靠舔石壁上的水珠活下来。
如今这纸条要是真的......他摸出怀表,表面裂了道缝,时针指着下午两点。
"老黄跟我走趟县城。"陈毅把纸条塞进裤腰暗袋,转头对警卫员说:"其他人守好电台零件。"
他说的电台零件,其实是埋在山坳里的半截蓄电池,用油布裹了三层。
两人换了装扮,陈毅把眼镜腿用麻绳缠紧,长衫下摆沾满泥浆,乍看像私塾先生。
黄占龙背个竹篓,里头装着晒干的蕨菜。
下山路上遇见采药的农妇,竹笠压得低低的,挎篮里露出半截咸鱼,这是游击队和村民约定的暗号,说明山下有敌情。
走到陈海家已是日头偏西,土坯房门口坐着个纳鞋底的妇人,针脚密得能防雨。
陈毅咳嗽两声:"大嫂,陈先生在家么?"妇人头也不抬:"去团部了。"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深潭,陈毅后背瞬间冒汗。
他记得陈海去年说过,新联络点设在糖铺,哪来的团部?
糖铺在城西驿使门外,杉木门板上贴着"招财进宝"。
隔着半条街就看见穿灰布军装的岗哨,刺刀在夕阳下泛冷光。
黄占龙扯他衣袖:"掌柜的换人了。"往常迎客的瘸腿老头,此刻变成个戴瓜皮帽的胖子,正给国民党军官递洋火。
两人退进茶馆,跑堂的拎着铜壶过来添水,手指在桌面敲出三长两短,这是地下党的紧急信号。
后厨传来剁肉声,案板震得挂在梁上的火腿直晃悠。
跑堂的压低嗓子:"陈宏叛变了,你们快走!"
梅山的夜来得急,陈毅刚摸回营地,山下就传来犬吠声。叛徒带着国民党军封住各个山口,手电筒光柱像银蛇在山林间游走。
游击队员钻进石缝,陈毅的伤腿卡在岩壁间,疼得他咬住衣袖。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小兵抱怨:"这破山路,鬼都藏得住。"
二十天后,山下的炊烟忽然稀了。哨兵发现国民党军正在拆帐篷,辎重马车往北撤。
后来才知道,张学良在西安把蒋介石扣了,这些兵急着回去保驾。
陈毅从岩缝里钻出来,满脸胡茬挂着露水,摸出珍藏的铅笔头,在包草药的油纸上写下"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那年秋天,山涧边的野菊花开得金黄。村民张千妹上山送粮,看见陈毅拄着拐杖教小战士认字,青石板上用炭灰写着"自由"两个字。
远处传来布谷鸟叫,三长两短,是山下联络站恢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