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5年，刘邦旧伤发作，临死前给陈平下令：“把樊哙的人头提来见。”陈平领命，带着周勃去找樊哙。半路上，陈平忧心忡忡地对周勃说：“樊哙是吕后的妹夫，真杀了他，咱们不会有好下场！” 公元前195年的长安城，未央宫药炉升起的青烟裹挟着血腥气。 病榻上的刘邦摩挲着腰间半块残缺玉璋，那是二十年前鸿门宴后，樊哙劈开楚军盾牌时崩落的碎片。 此刻，这块曾见证君臣肝胆的玉璋，正随着刘邦急促的呼吸微微发烫。 七日前，燕王卢绾叛乱的急报传入宫中。 刘邦强撑病体召见樊哙，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 樊哙接过兵符时，指节触到玉璋边缘的裂痕，突然想起鸿门宴上项羽赏赐的彘肩，骨缝里渗出的血渍与眼前玉璋纹路如出一辙。 这种诡异的联想让他出征前夜特意拜谒太庙，将随身的青铜短剑供于高祖灵前，这把剑曾斩开鸿门宴的杀局，如今却要指向自己。 樊哙大军开拔三日，未央宫暗流汹涌。 戚夫人捧着药盏的手在颤抖，汤药洒在刘邦衮服上的五爪金龙，晕染出吕后凤冠的轮廓。 侍御史悄声禀报，吕媭昨日密会太仆夏侯婴，车辙印里夹带着燕地特有的红黏土。 刘邦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案头《白马之盟》竹简，将"非刘不王"的朱批染成暗红。 他想起三日前审食其的密奏，樊哙离京前，北军大营三千甲士的军籍册神秘失踪。 此刻，屏风后吕后佩戴的九凤衔珠步摇轻晃，珠玉相击声与当年鸿门宴项庄舞剑的剑鸣重叠，刺痛了刘邦的神经。 陈平押解樊哙的囚车行至渑池，夜空突现异象。 紫微垣中天枪星明灭不定，恰似刘邦病危时忽明忽暗的瞳孔。 周勃持剑的手突然颤抖，三十年前，他与樊哙在芒砀山夜观星象，正是同样的星位预示了秦朝的覆灭。 囚车内，樊哙腕间铁链碰撞声惊醒宿鸟。 他望着北斗七星倒映在潼关城墙的箭垛上，猛然想起出征前太庙的卦象，天璇星移位，主君弑臣。 此刻星位竟与囚车木栏的缺口完全吻合，远处驿马嘶鸣，陈平摸到怀中密诏的绢帛已浸透冷汗。 这份盖着皇帝私印的诏书，边缘绣着吕后独有的双头蛇纹。 刘邦驾崩的消息传来时，陈平正经过崤山古道。 他命人将樊哙的囚车漆成玄色，连夜改道绕行三百里。 途经韩信旧封地，当地老卒指认，这囚车形制与五年前押送淮阴侯的一模一样。 未央宫灵堂，陈平的哭声响彻殿宇。 他叩首时袖中滑落半枚虎符，恰与吕后手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吕媭欲言又止，她认出这虎符的缺口，正是当年姐姐吕后为控制北军，命匠人特意凿出的凤尾纹。 陈平余光瞥见殿角阴影中，周勃的佩剑已出鞘三寸，剑身映出灵枢上盘旋的乌鸦，恍若当年鸿门宴项庄的剑光。 樊哙官复原职那日，长安城飘起黑雪。 未央宫地窖中，审食其发现二十坛封存酒瓮，瓮底沉淀的，竟是鸿门宴后项羽所赠鸩酒的残渣。 吕后抚摸着新制的玄纁礼服，衣襟暗纹里藏着八百个"卮"字，正是当年樊哙在鸿门宴痛饮的酒器铭文。 三年后，周勃率军冲入长乐宫。 当他斩断吕氏最后一杆军旗时，旗面撕裂处露出陈平的手书"灞上雨急，可待东风。" 这八个字墨迹斑驳，与当年刘邦赐死韩信的密诏笔迹如出一辙。 未央宫废墟中，那辆玄色囚车的残骸在火光中扭曲，宛如一条永远张着血盆大口的权力之蛇。 主要信源：（文献——《史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