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那个冬天东北的雪下得特别大。 赵凤祥照常在街上寻找能换点钱的东西贴补

峥嵘幻域行 2025-05-31 00:06:45

1945年,那个冬天东北的雪下得特别大。 赵凤祥照常在街上寻找能换点钱的东西贴补家用。 他低着头顶着寒风走,突然在一个垃圾堆旁边,瞥见个小身影蜷在那儿,衣服破破烂烂的。 走近一瞧,是个小男孩,小脸和小手冻得血糊糊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赵凤祥心里不忍,上去问了句:“孩子,你家哪的?” 谁知道孩子像受了惊的小兽,猛地往墙根缩,嘴里还哇啦哇啦喊着话。 这话听着可不像本地口音——是日本话。 赵凤祥立马明白了,眼前这孩子,八成是日本军队留下的。 想到那些年鬼子在中国造的孽,他脑袋里冒出个念头,转身就走,当没看见。 可眼角扫见那双孩子的眼睛,清亮亮的,不掺一点假。 赵凤祥那会儿心里纠结得像团麻,但终究不忍心把孩子撂在冰天雪地里等死,“三寸气在千般用”,他叹口气,抱着孩子回了自己那个小窝棚。 家徒四壁,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张着嘴等着吃饭。 赵凤祥把捡来的孩子带回家,跟自己媳妇李秀荣一五一十说了。 李秀荣看着孩子冻得不成样子,话都顾不上多说,赶紧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热乎饭喂给孩子,又冒着刀子似的风雪跑出去求人,好不容易请来个郎中。 孩子慢慢缓过来了,小命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赵凤祥夫妇给孩子起了个中国名字,叫赵连栋。 那时候,日本人刚被打跑没多久,整个东北就像口烧糊的锅。 带着个日本娃,那感觉就像揣着个烫手山芋。 赵家两口子把赵连栋原先的破衣烂衫一把火烧了精光,尽量不让娃出门,生怕惹来麻烦。 可家里多张嘴吃饭的事儿,哪能一直瞒住四邻八舍? 日子一长,闲话就出来了。 有人指着脊梁骨骂他们没骨头,忘了血仇,还有人明里暗里欺负赵连栋。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李秀荣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只得带着孩子离开东北,投奔山东娘家,指望能寻个庇护。 没成想娘家人也认死理,觉得他们收留日本孩子是奇耻大辱,干脆断绝了来往,再不肯认这门亲戚。 苦水里泡大的赵连栋,跌跌撞撞总算长大了。 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儿,身上哪还有半点日本孩子的影子? 养父母操碎了心,帮着他找到糊口的营生,娶上了媳妇。 他自己的小日子渐渐有了着落,可赵凤祥和李秀荣呢? 还在河北老家苦熬苦掖。 直到赵凤祥撒手人寰,李秀荣和小儿子实在撑不下去,只能跟着远嫁西北的女儿过活,一家人从此天南海北。 后来,赵连栋因为工作变动调到内蒙古,离西北近了点,走动就方便了些。 那段日子,李秀荣的家里又有了久违的笑声。 谁料好景不长,时间到了1992年,赵连栋向李秀荣提出,想去日本那边试试看,看能不能寻到自己的根,找找亲生爹娘。 李秀荣心里自然万般不舍,可养了四十多年的孩子提出这么个心愿,她这个当娘的,最终还是点了头。 经过一番寻访查证,赵连栋确认了自己的日本名字叫野坂三。 为了铭记养父的恩情,他把养父赵凤祥名字里的“祥”字,加进了自己的日本名字里,改叫野坂祥三。 后来他回了一趟中国,告诉李秀荣,打听到了亲生父亲好像曾经在日军里当过军官。 紧跟着,没多少日子,野坂祥三就带着妻儿举家搬到了日本定居。 临走前,他对李秀荣许下了承诺:“妈,您在家好好的,我安顿好了就立马回来看您,还要给您在青岛买套房子,让您安安稳稳养老。” 李秀荣就这么眼巴巴地盼着,可这句话,就像秤砣掉进了棉花堆——杳无音信。 她这一等,就是整整十一年。 野坂祥三走了以后,就像石沉大海,再没有半点音讯传回来。 1997年,李秀荣不小心摔成了重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女儿心里焦急,想着老爷子早走了,老太太心里最惦记的就是这个日本儿子,便一封接一封地往日本写信,就求野坂祥三回来瞧瞧老娘,哪怕一眼也好。 信寄出去,全都泥牛入海。 后来李秀荣又得了脑出血,彻底瘫在了床上。 女儿把这事告诉了他,指望他能顾念点旧情。 结果呢?野坂祥三不光不肯回来,连个问候的电话、口信都没捎来。 李秀荣想儿子想得厉害,女儿在床边喊妈,她都会恍惚地以为是日本的儿子在叫她。 老太太到死都坚持认为,她那日本儿子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苦楚,她只有一个心愿:在闭眼之前,能再见儿子一面,听听他亲口说说这些年的难处。 2015年,李秀荣老人带着深深的遗憾病逝了。 终究没能等到那个她含辛茹苦养了半个世纪的日本养子。 信息来源: 1. 中国新闻网相关人物寻访报道 2. 日本《东文社》(東京文社)刊载的归侨生活观察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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