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 年山东栖霞，20 名八路军正在吃饭。突然 3 架敌机俯冲而来，班长慌忙大喊：“不准开枪，做好隐蔽！” 谁料，他话音刚落，18 岁战士宋岭春迅速举枪，砰砰砰！擅自开了火。 子弹划破晨雾时，他腕间的狼皮绳突然断裂 —— 那是用 1938 年打死的野狼皮搓成的，此刻断口处的毛茬，像极了三年前兄姐倒在闯关东路上时，雪地里凌乱的血迹。 平度大杨召村的土炕上，七岁的宋岭春曾攥着父亲削的木枪，看哥哥用狼皮搓绳。 1937 年冬日军烧了他家草屋，父亲被刺刀挑死时，他躲在柴堆里闻见血腥味混着硝烟。 后来跟着猎户进山，自制土枪的后坐力在他肩头砸出淤青，却让他记住了父亲塞在炕洞的那句话："枪膛要热，血要烫。" 1942 年参军时， 征兵人员看见他袖口磨出的破洞 —— 那是练瞄准时用砖头压枪管留下的，每道疤都深过当年狼爪抓在他小腿上的痕。 胶东军区的武器库里，莫辛 - 纳甘步枪的寒气透过掌心。当班长扔来 40 发子弹时，全连倒吸凉气 —— 普通战士一仗才分五发。 宋岭春用油布包好子弹，想起 1943 年春伏击战，三八大盖的枪口抵住日军哨兵咽喉时，子弹击发的闷响和当年打狼时一模一样。 他总在半夜借月光擦枪，枪管映出自己袖口的补丁 —— 那是用牺牲战友的绑腿布缝的，针脚里还沾着孟良崮的泥土。 栖霞的高粱地里，宋岭春平躺时看见敌机飞行员的皮靴在驾驶舱晃动。 班长的 "隐蔽" 声被引擎撕裂的瞬间，他想起上次探亲时母亲塞在干粮袋里的炒花生 —— 那是用 1941 年缴获的日军罐头盒装的。 第一发子弹擦过机翼，第二发击碎风挡，第三发钻进太阳穴的刹那，他闻到敌机燃烧的汽油味，和当年自家草屋着火时的煤油味重叠。 爆炸的气浪掀飞他的帽子，露出后颈的胎记，形状像极了平度老家的山梁。 1979 年南宁的招待所里，许世友推来的压缩饼干铁盒还带着体温。 宋岭春摸着右耳的伤疤 ——1947 年东北战场上炮弹震聋了它，却仍能听见 1944 年抗大分校的校训。 当央视记者把话筒递到 97 岁的他面前，青岛博物馆展柜里的三八大盖正映着他的脸，枪管上的划痕是 1943 年击坠敌机时弹壳炸裂溅的火星烫的。 保姆说他半夜总摸床头柜，那里曾放着许世友送的酒碗，碗底沉着当年那三发子弹的弹壳。 如今栖霞的麦田里，敌机坠毁的弹坑已长成圆形洼地。每年麦收时节，总有老人指着地头说："看，就是那个用步枪打飞机的小子。" 风吹过麦穗的声响，像极了 1943 年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而宋岭春腕间那根断裂的狼皮绳，现在泡在博物馆的玻璃罐里，绳结处还凝着 1938 年的狼血。 那血和他打出的子弹一样烫，在时光里凝成永不褪色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