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白公馆的特务外出买东西时,让一个疯老头给他们当苦力,疯老头假装乐呵呵的,心中却窃喜:“装疯这么久,越狱的机会终于来了!”
1947 年 8 月 18 日中午,重庆磁器口码头。
一个戴着破旧草帽的 “疯老头”,挑着竹筐,跟在白公馆特务卢兆春身后。
老头浑身脏兮兮,走路摇摇晃晃。谁能想到,他就是《红岩》中华子良的原型 —— 韩子栋。
老头囚服里,藏着徐林侠烈士亲手缝制的白布衫。布衫内侧,用炭笔写着:“一死皎然无复恨,赢得大众来报仇” 。
韩子栋心跳快得厉害。这一天,他等了 14 年 —— 精心筹备的越狱计划,终于要实施了。
要知道,为了这一天,韩子栋已经在敌人的监狱里,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故事要从 1933 年冬天说起。
那时,25 岁的韩子栋在北平西直门接头。突然,国民党特务冲出来,将他逮捕。
韩子栋毕业于中国大学经济系。表面上,他是‘春秋书店’店员,实则从事地下情报工作。
特务从他鞋底夹层搜到联络名单。这一搜,让北平地下党损失惨重。
审讯室里,烙铁烫在韩子栋背上,滋滋作响。特务恶狠狠地逼问:“共党名单藏哪儿了?”
韩子栋咬碎舌尖,把血水吐到特务脸上:“要杀就杀,休想我开口!”
此后 13 年,韩子栋辗转多个监狱,遭受了老虎凳、电刑等种种酷刑,右腿被打断,左眼几乎失明,但他始终坚贞不屈,守口如瓶。
1946 年 7 月,韩子栋被转押到重庆白公馆。
狱友们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 “老囚徒”,竟然能清楚说出每个监狱的布局和看守规律。
原来,在漫长的监禁日子里,他一直用指甲在墙壁刻路线图。
白公馆由军阀别墅改建而成。这里三面环山,岗哨密布,地下室还有地牢和刑讯洞。
韩子栋观察到,特务采购物资都要去磁器口,而看守卢兆春又嗜赌如命。这两个发现,成了他越狱计划的突破口。
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韩子栋开始了一场堪称 “教科书级” 的伪装。
在白公馆,常常能看到这样奇怪的一幕。
一个 “疯子” 顶着大太阳,绕着石榴树不停地跑。哪怕下雨,浑身湿透,他也不躲,继续跑。
这个 “疯子”,就是韩子栋。
他故意把饭菜倒在头上,说话颠三倒四,甚至在特务面前学狗叫。
可只要一独处,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锐利。这是他和难友许晓轩约定的暗号:只要他继续 “疯癫”,越狱计划就还有希望。
1947 年春天,转机出现了。
特务们采购物资嫌麻烦,决定让 “疯老头” 韩子栋当苦力。
韩子栋第一次跟着外出时,故意把盐巴撒得满地都是,还傻笑着说:“白花花的银子!” 卢兆春气得一脚踹过去:“蠢货!”
此后每次外出,韩子栋都主动抢着干重活。慢慢地,特务们对他放松了警惕。
他还偷偷绘制白公馆地形图,趁着送饭的机会,把图交给了许晓轩。
终于,到了 1947 年 8 月 18 日,韩子栋等来了那个千载难逢的逃脱时机。
1947 年 8 月 18 日下午,卢兆春押着韩子栋走到童家桥正街,正巧碰上白公馆医官王殿。
王殿喊道:“三缺一,来一局?” 卢兆春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牌桌上,韩子栋安静地蹲在角落,看着卢兆春从输到赢,渐渐红了眼。
当卢兆春摸到 “清一色” 时,韩子栋开口了:“长官,我要解手。”
卢兆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远点!”
韩子栋起身时,故意撞翻椅子,草帽也滚到了门口。他假装踉跄着出门,突然撒腿就跑。
等卢兆春追出来,只看到一顶草帽漂在粪坑里。此时的韩子栋,早已脱掉囚服,穿着白布衫,朝着嘉陵江方向狂奔而去。
逃出监狱,只是开始。韩子栋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同样充满了惊险。
韩子栋跑到了嘉陵江边。
他掏出银元恳请艄公开船,面对艄公的担忧,他露出溃烂的伤口,表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船行到江心,追兵的枪响了。韩子栋趴在船底,听着子弹擦过船舷的呼啸声。
他想起难友们的叮嘱:“往山多的地方跑,川北有李先念的部队!”
此后 45 天,韩子栋昼伏夜出,忍饥挨饿,还在涪陵山区被恶犬咬伤双腿,高烧昏迷,幸得采药老人相救。
1947 年 10 月 3 日,衣衫褴褛的韩子栋走进河南滑县解放区。
守哨战士差点没认出这个浑身长满疥疮的 “叫花子”。
他颤抖着掏出染血的白布衫,上面的诗句,让在场所有人红了眼眶。
成功脱险后的韩子栋,他的人生又走向了怎样的传奇?
1948 年 1 月,中共中央组织部恢复了韩子栋的党籍。
这个在狱中被关了 14 年的老党员,后来先后担任贵阳市委副书记、国家技委办公厅副主任等职务。
1992 年,韩子栋临终前留下遗嘱:“把我的骨灰撒在嘉陵江,让我永远陪着那些没能逃出来的战友。”
他的儿子韩抗美,至今珍藏着父亲狱中穿过的布鞋。鞋底密密麻麻的针脚,见证着一个共产党员用生命书写的忠诚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