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朱环佩又怀上了。这本该是高兴事儿，可她却愁得要命。为啥？因为她前面已经连着生了两个闺女。每回生闺女，她男人那脸色就难看得很，失望都写在脸上。这回更过分，男人直接撂下话了：“这回要还是个丫头片子，我就纳妾！” 朱环佩打小就知道“重男轻女”是啥滋味，在她娘家，弟弟碗里的油水总比她多，弟弟能背着书包去学堂念书，她呢？只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饭。 她眼巴巴地也想读书，可这念头只能跟稀饭一起咽进肚里。后来嫁到邻村，男人开始对她还行，端茶递水还挺体贴。她那时觉得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头一回怀孕，全家都盼着，男人也小心伺候。结果生了个闺女。男人脸上的笑“唰”一下就没了，干巴巴地说句“下回生儿子”。 这话像根针，扎得她生疼，她算彻底明白了：没儿子，女人在婆家腰杆子都挺不直。 第二胎，又是个闺女。男人脸黑得像锅底，孩子哭得震天响，他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就走。 朱环佩躺在床上，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心里翻来覆去骂自己：“我真没用……对不住他，对不住这个家……” 那段日子，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听说吃酸的能生儿子，就拼命吃酸果子；听说床头挂男孩画管用，赶紧挂上；还拖着笨重的身子去庙里烧香磕头，脑门都磕青了。 这话像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把朱环佩的心都浇透了。她抱着刚生的小女儿，眼泪哗哗地流，怀胎十个月受的罪，就换来这么句绝情的话。 孩子哭得嗷嗷的，婆婆进来了。她拍着朱环佩的背，小声说：“别哭了，娘有办法！” 没过两天，婆婆神神秘秘抱回来个瘦小的男娃，硬塞到她怀里：“隔壁村穷得吃不上饭，卖了换粮食的！” 朱环佩吓一跳，差点喊出来：“娘！这……这不行啊！这不是骗人吗？” 婆婆一把捂住她的嘴，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傻闺女！不这样办，难道真等着小老婆进门骑你头上？你还想不想保住这个家了？想保住，就认下他！” 朱环佩看着怀里陌生的孩子，又想想男人那冷冰冰的脸，心里那点挣扎到底还是没了。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很快，“朱环佩生了大胖小子”的消息就传开了。贺喜的人一拨接一拨上门，男人那张脸，终于阴转晴了，乐得合不拢嘴，抱着“儿子”满屋子转悠。 朱环佩只能硬挤出点笑，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孩子是假的，就像个不知道啥时候会炸的炮仗。日子在提心吊胆中一天天过。不到一年，那抱来的孩子突然得急病没了。 朱环佩还没缓过劲儿，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男人知道了真相。他气得跳脚，脸涨得通红：“你们娘俩把我当猴耍！” 气疯了头，他真就急急忙忙娶了个小老婆进门。 消息传来，朱环佩像被抽了筋，瘫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那死了的孩子，哪是什么指望？根本就是压垮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刚结婚时男人递来的那碗热水，那句“下回生儿子”的敷衍话，还有现在新人的脚步声在院里响……这些事儿在她脑子里乱转。 她肠子都悔青了：“听那馊主意干啥啊！” 她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里，生不出儿子，她就啥也不是。 她们挣扎的样子，写满了那个年代的憋屈和心酸，现在想想都让人难受。真希望这样的事儿，再也不要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