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儿子家住了三个月。我的退休金4300，昨天儿子不在家，我儿媳妇和我说，妈，和你

来儿子家住了三个月。我的退休金4300，昨天儿子不在家，我儿媳妇和我说，妈，和你说个事，我以为他又想要买什么首饰，就问他啥事啊？结果儿媳妇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三个月的饭香，抵不过一句"算账" 我把最后一个饺子捏好花边，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翻着泡。孙子背着书包从外面跑进来，凉鞋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湿脚印："奶奶，今天的虾仁饺子要多吃几个！" "等着呢。"我擦了擦手上的面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建军这时候该下班了，小敏说今天单位要加班，得晚点回。三个月前，建军接我来城里住，说小敏怀着二胎反应大，让我过来搭把手。我揣着退休金卡就来了，4300块，在老家够花仨月，在这儿虽不算多，帮衬着买点菜总够。饺子刚盛上桌，小敏就回来了，脸上没带笑，手里还攥着个牛皮本。"妈，"她换鞋的时候顿了顿，"等会儿跟你说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前阵子小敏跟建军念叨过，说同事戴了个金镯子，好看得很。我琢磨着这胎要是生个孙女，正好买个小的当见面礼，难不成她这是等不及了？孙子吃得满嘴流油，我给他擦嘴时，小敏把那本子往茶几上一放，塑料皮磨得发亮。"妈，不是啥好事。"她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口灌下去大半杯。 "咋了这是？"我往她碗里夹了个饺子，"是不是建军惹你生气了？回头我说他。" "不是他。"小敏翻开本子，第一页就密密麻麻写着字，铅笔迹涂涂改改的，"妈，你在这儿住三个月了，我想跟你算算生活费。" "啥？"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饺子汤溅在桌布上，洇出个小圆点，"生活费？我天天买菜做饭，水电煤气费都是我去交的啊。" "我知道。"小敏的手指点着本子上的数字，"第一个月，菜钱1320，水电费380，你给孙子买零食花了240，这些你都掏了。但物业费500，宽带费150，还有上个月修空调花了800，这些都是我们付的。" 我瞅着那些数字，突然觉得眼睛发涩。"这些......我以为是你们该交的。" "是该我们交，但你住着，是不是也该分担点？"小敏抬头看我，眼神直直的，"我跟建军算了算，这三个月你大概花了4000块，我们这边支出了2800。你退休金4300，按人头算，每月该给我们补800，三个月就是2400。"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楼道里传来建军的脚步声。我捏着筷子的手在抖，锅里的饺子汤还在冒热气，可我一点也不觉得暖和了。 "妈，你别多想。"小敏把本子合上，"我不是要你的钱，就是觉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看我怀着孕，建军一个人挣钱养家，压力也大......" "我给。"我打断她，从兜里掏出退休金卡，"密码是建军生日。你明天自己去取吧，2400，一分不少。" 建军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小敏把卡往兜里塞。"咋了这是？"他放下公文包，"妈，饺子凉了吧？我再去热热。" "不用了。"我站起身，膝盖有点发僵，"我吃饱了。" 回客房的路上，听见小敏跟建军低声说："我就是跟妈算个账，你别不高兴......"建军"嗯"了一声，声音闷得很。夜里我睡不着，坐在床沿摸黑收拾行李。带来的蓝布衫叠得整整齐齐，给未出生的小孙女织了一半的小毛衣还在包里。原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再走，现在看来，是住不下去了。第二天一早，我没做饭，揣着行李就往车站走。建军追出来时，我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妈，你咋不吭声就走？"他眼睛红了，"小敏那事是她不对，我骂她了......" "不怪她。"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他比上次见时瘦了，胳膊上的骨头硌手，"妈知道你们不容易。住久了，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公交车来了，我往上走时，建军突然喊："妈，下个月我休班，回去看你！" 我没回头，怕他看见我掉眼泪。车窗玻璃映出我的影子，头发白了大半，看着真像个累赘。回到老家，打开门一股尘土味。我烧了壶水，坐在炕沿上喝，突然觉得这水比城里的甜。手机响了，是建军发来的转账，2400块，附言说"妈，对不起"。我没点收款，给他回了条消息："钱妈有，你们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有空多疼疼小敏和孩子。" 放下手机，看见窗台上的仙人掌开花了，嫩黄嫩黄的。我想，人老了就像这仙人掌，还是在自己的土里扎根好，挪到别处，再精心伺候，也长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