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同学聚会，通知28人，实到9人，不愿参加的人内心要过这道坎 同学聚会的空位：那道没说出口的坎 包厢里的空调开得太足，我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拢了拢。圆桌转了半圈，刚端上来的糖醋排骨停在面前，油光锃亮的，像极了当年学校门口小吃摊的味道。 "还差三个，不等了？"班长老周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班级群的未读消息，"刚小李说孩子发烧，来不了了。" 我数了数座位，加上老周，一共九个人。群里通知的是二十八人，毕业二十年的大聚，当初挨个打电话确认时，一半人说"一定到"，另一半含糊着"看情况"。 "看情况就是不来呗。"坐在对面的红梅嗤笑一声，她当年是班花，现在开了家美容院，手上的钻戒晃得人眼花，"我猜啊，多半是混得不如意，不好意思来。" 老周放下手机，给每个人倒上啤酒："别这么说，谁还没点难处？大刘当年多活跃，现在在工地带班，昨天跟我说要赶工期，来不了。" 我没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下。其实我也差点没来。上周收到通知时，正对着儿子的补习班缴费单发愁，老婆在旁边念叨："同学聚会就是攀比大会，你去干啥？" 要不是老周特意打电话："就差你了，当年咱仨住一宿舍，你不来我这班长当得没面子。"我大概也会找个借口，比如"临时加班"。 菜上到一半，当年的学霸赵伟端着酒杯站起来："说真的，我能来也不容易。"他现在在事业单位，头发掉了大半，"前阵子我还在想，当年跟我争第一的王浩，现在是不是当大老板了？结果班长说，他去年脑梗，偏瘫在床......" 包厢里突然静了，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还有张晓梅，"老周叹了口气，"当年总借我笔记抄的那个，她老公前年没了，一个人带俩孩子，说实在走不开。" 红梅的脸有点红，放下了筷子："我还以为......" "谁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端起酒杯，跟赵伟碰了一下，"咱班最调皮的李军，记得不？现在开网约车，昨天给我发消息，说晚上高峰期能多挣点，就不来了。" 其实李军还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见了面怕你们笑话，我现在连件像样的衬衫都没有。" 酒过三巡，话渐渐多了。我们聊起当年的教室，聊总拖堂的数学老师，聊谁偷偷给女生写过情书。老周翻出手机里的旧照片，二十岁的我们挤在教学楼前，笑得露出牙，校服洗得发白。 "你说，那些没来的，是不是也在想这些？"红梅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其实也怕，怕你们觉得我现在太市侩。" 我想起自己临出门前，对着镜子换了三件衬衫，总觉得哪件都不合适。原来那道坎，不是混得好不好，是怕岁月把曾经的热络，熬成了生疏的客套。 散场时，老周把打包的菜分给每个人："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就说同学聚会的。"他掏出个笔记本，"把没来的同学近况都记下来，下次咱换个方式聚——去看看王浩，给张晓梅的孩子买点书，比在这喝酒有意义。" 走出饭店，晚风带着点凉意。我给李军发了条微信："下次聚在你跑车的地方，我请你吃盒饭。" 他秒回了个笑脸，后面跟着句："好，我请你坐我的车，绕着当年的学校兜一圈。" 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我拎着打包的糖醋排骨，突然觉得心里那点别扭散了。同学聚会哪是为了攀比，不过是想看看，那些陪你走过青春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至于来不来，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不管隔了多少年，想起彼此的时候，心里那点念想还在，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