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冬天,北京某医院,女人躺在冰冷的走廊上,挣扎了整整两天才咽了气。护士整理她的遗体时,突然发出惊呼:“她的手心里有字!”周围的人纷纷凑过来,看清女人手心的12个字时,大家都哽咽了……
只见四十多岁的女人蜷缩着身子躺在长椅上,发丝凌乱地粘在发青的脸颊上。
来往的护士捂着白大褂匆匆走过,没人注意到这个病号服上沾满呕吐物的女人,一直到两天后清洁工发现她身子都僵了。
护士长翻过冰凉的手掌,突然惊得倒退两步,在这布满老茧的手心里,歪歪扭扭用钢笔写着:"我没有文化,你们还要欺负我!"
拨开蓬乱的长发,有人认出这是评剧名角筱白玉霜。
走廊里顿时炸开了锅,当年在吉祥戏院听过《秦香莲》的老护士红了眼眶,谁能想到台上唱哭万千观众的角儿,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时光倒转四十年前,天津的清晨飘着细雪,评剧皇后白玉霜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开门便看见一对缩着脖子的夫妻。男
人怀里抱着的女娃只穿单衣,脚上草鞋露出冻红的脚趾。
"孩子换两袋棒子面成不?"女人哆嗦着掀开破棉被,五岁的李再雯眨着大眼睛,还不知道要被卖给戏班子当"手把徒弟"。
戏班子的日子比黄连还苦,天没亮就得在院子中央摆"耗山膀",寒冬腊月里单衣单裤站砖头,稍晃一晃就要挨藤条。
养母白玉霜是个狠角色,教戏时眼珠子瞪得铜铃大。
有回小再雯唱《马寡妇开店》走了板,一戒尺抽得她耳垂渗血,还得含着眼泪把"十三咳"唱完二十遍。
在一九三八年秋天,白玉霜被日本宪兵队当刺客嫌疑抓走,戏班主急得满嘴燎泡。
十六岁的李再雯被推上广和楼戏台,战战兢兢唱了出《玉堂春》。
谁承想台下满堂喝彩,都说这丫头得了白老板真传。
等白玉霜放出来时,戏园子门口早挂上了"小白玉霜"的水牌子。
新中国成立后,这个旧社会的戏子迎来了新生,一九五零年全国政协开会,毛主席握着她的手问:"小白玉霜和老白玉霜有啥子不同嘛?"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结结巴巴说:"俺娘唱苦情戏,俺要唱新社会的好日子。"
后来这张合影被她裱在红木相框里,天天拿鸡毛掸子掸灰。
可命里注定要遭劫,她头婚嫁的丈夫嫌她生不出孩子,整天在外头喝大酒耍钱。
二婚碰上个吃软饭,把她唱戏攒的银镯子都当了赌本。
最要命的是六六年夏天,造反派冲进中国评剧院,把她珍藏的戏服头面扔进火堆。
有人看见她跪在灰堆里扒拉烧剩的珍珠头花,十根手指头烫得全是水泡。
最后那段日子,她被关在牛棚里扫厕所,有天趁着看管打盹,她偷了半瓶敌敌畏。
可喝下去才发现是假药,疼得满地打滚被送进医院。
值班大夫认出是"黑五类",甩手说了句"别浪费病床"。
没人给她洗胃,没人递口水,她就这么在走廊长椅上捱了两天两夜。
咽气前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纸,拿钢笔在掌心写下最后的控诉。
二零零二年秋,长安大戏院重排《评剧皇后》。
当白派第四代传人王冠丽唱到"秦香莲跪宫门泪如雨降"时,台下坐着的老戏迷抹着眼泪念叨:"这才是真秦香莲呐!"
大幕落下,掌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可惜筱老板没瞧见这场面,她坟头的草都换过三十五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