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年,张柬之谋划杀张易之兄弟,找到羽林将军李多祚问,“将军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李多祚流着眼泪说,“是高宗大帝,我本是胡人,受到先帝的赏识和不嫌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时刻都想报答他的恩德。” 张柬之盯着李多祚泛红的眼眶,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叩。殿外的风卷着残雪扑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倒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地哭。他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先帝的骨血还在东宫受委屈,将军的恩德,该向谁报?” 李多祚猛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刀,指节泛白。那年他还是个在边境牧马的少年,只因一箭射落了盘旋在高宗车驾上空的秃鹫,就被先帝亲自扶起,赏了锦袍,还特许他入羽林营。这些年他从队正做到将军,帐下的甲士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先帝拍着他肩膀说“胡人亦有忠骨”的声音,总像在昨天。 “张相的意思是……”他喉结滚动着,话没说完,就见张柬之从袖中摸出一卷画。展开时,宣纸上赫然是太子李显被张易之兄弟逼得跪在雪地里的模样,画师把太子冻得发紫的嘴唇、瑟瑟发抖的肩膀都画得真切,连远处宫墙上那轮惨白的月亮,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这是前日洛阳宫的真事。”张柬之的声音像淬了冰,“二张把持朝政,连太医给太后诊脉都要先问他们的意思。前日太子不过想给太后请安,就被这两个阉竖拦在紫宸殿外,冻了三个时辰。将军你说,先帝要是还在,能容得下这般龌龊?” 李多祚的手开始发抖,佩刀的穗子都晃出了残影。他想起去年中元节,张易之在朝堂上指着他鼻子骂“胡虏匹夫”,当时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出声。那时他就憋着一口气,只是太后总护着这两个男宠,他一个武将,空有一身力气却没处使。 “我懂了。”他突然起身,袍角扫过案几,把那碗冷掉的茶都带翻了。茶水在地上洇开,像一滩深色的血。“张相说吧,要我做什么?” 张柬之看着他眼里烧起来的火,缓缓站起身。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露出几颗疏星,在墨色的天上亮得刺眼。“正月二十二,太后会在迎仙宫召见二张。到时你率五百羽林卫守住玄武门,只要我在宫里点燃三盏红灯笼,你就带兵闯进去。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护住太子,拿下二张。” “好。”李多祚抱拳的动作铿锵有力,“我李多祚这条命是先帝给的,如今就用它来护先帝的血脉。要是成了,是大唐之幸;要是不成,我这颗脑袋,就当给先帝谢罪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披风掀起的风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张柬之望着他消失在廊下的背影,伸手抚了抚那卷画。画里太子冻得发紫的脸,仿佛正一点点舒展,露出了些微暖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洛阳城的风雪里,藏着的就不只是寒意了。 正月二十二那天,迎仙宫的香炉里飘着安息香,武则天半靠在龙榻上,看着张易之给她读新写的诗。诗里那些“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句子,听得她昏昏欲睡。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见李多祚提着刀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的羽林卫个个甲胄鲜明,眼里的光比殿上的烛火还要亮。 “陛下!”李多祚单膝跪地,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二张祸乱朝纲,臣请诛杀此二人,以清君侧!” 张易之吓得手里的诗卷都掉了,躲到武则天身后瑟瑟发抖。武则天眯起眼,看着阶下那个虎背熊腰的胡人将军,突然笑了:“多祚啊,当年先帝赐你锦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李多祚抬起头,眼眶又红了,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感激,是急的。“太后!先帝若在,必不允此等奸佞横行!臣今日所为,正是为了不负先帝,不负大唐!”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太子李显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却异常坚定:“母后,儿臣请处置二张,还朝堂清明。” 武则天看着龙榻前跪着的众人,又瞥了眼躲在身后抖如筛糠的张易之,突然叹了口气。她挥了挥手,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罢了,随你们吧。” 刀光闪过的时候,张昌宗还在尖叫,张易之却已经吓晕了过去。李多祚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出迎仙宫,见张柬之正站在宫门口等他,手里提着的红灯笼还亮着,在初春的风里轻轻摇晃。 “成了。”张柬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李多祚把人头往地上一扔,抬头看向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洛阳城的轮廓在晨光里渐渐清晰,那些宫墙、殿宇,都像是被洗过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清爽。他突然想起先帝当年拍着他肩膀说的话,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眼角却有泪掉下来,砸在冰冷的石板上,很快就结成了小小的冰粒。 这场后来被叫做“神龙政变”的风波,就像一阵急雨,洗去了洛阳宫上空的阴霾。李显复位后,追封李多祚为辽阳郡王,可他总说自己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只是每逢清明,他都会带着一壶酒去高宗的陵前,坐在那棵老柏树下,絮絮叨叨地说些朝堂上的新鲜事,仿佛对面还坐着那个当年赏识他的帝王。
刘邦临死前,令陈平、周勃杀掉大将樊哙,并取回首级。二人一合计,只是将樊哙投入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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