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一27岁的新四军复员回乡,媒婆给他介绍了一43岁、有6个孩子的寡妇,但没想到,他同意了。然而,媒婆还隐瞒了一个重要信息。 1955年的江苏盐城东台,硝烟已散,日子回归了柴米油盐的算计,对于刚刚回乡的周元官来说,挂在胸前的那枚一等功奖章,在某些时刻似乎还不如一双健全的腿管用,那一年他才27岁,在那个讲究“壮劳力”的农耕时代,带着战伤回来的他。 尽管被尊为英雄,但在婚嫁市场上却遭遇了极其现实的冷遇,尊敬归尊敬,可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腿脚不便、不仅可能挣不到工分还需人照顾的男人呢,这个在新四军队伍里摸爬滚打过12年、去过抗美援朝前线、甚至把半条命都留在战场上的硬汉。 没被敌人的枪炮吓倒,却被返乡后无法融入社会的孤独感给困住了,组织上和村里的老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还是把这道难题交给了一位眼光毒辣的媒人阿婆,阿婆没走寻常路,她给这个27岁的年轻英雄提了一个名字:沈邦珍。 但这在旁人看来简直是“乱点鸳鸯谱”沈邦珍不仅是个守寡的妇人,年龄更是到了43岁,而且屋檐下足足挤着6个张口吃饭的孩子,周元官心里其实是打鼓的,但他不是嫌弃对方,而是怕自己这副残躯拖累了人家,又或者自己养活不了这么大一家子。 但在阿婆的极力劝说下,他还是决定上门看一眼,推开沈家那扇摇摇欲坠的柴门,眼前的景象给了这个上过战场的汉子另一种震撼,那是真穷,住的是茅草房,家徒四壁,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因为没有蔽体的衣裳,只能羞窘地躲在被窝里不肯露头。 但就在这灰扑扑的穷困里,周元官看到了一股野草般的韧劲,那个比他还大两岁的沈家大儿子,客气地给他端来凳子,年纪小点的孩子虽然衣衫褴褛却手脚麻利地倒水,其他的孩子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忙家务。 这个原本支离破碎的家,被沈邦珍这样一个女人硬是撑出了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尊严,也许是长期的风餐露宿让27岁的周元官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而沈邦珍却意外地显年轻,两人站在一起竟然没什么违和感。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16岁的女人,周元官没多废话,当场从兜里掏出了10块钱,轻声说了句:“去给那两个女娃扯点布做身衣裳吧”这钱给得实在,心意更重,两颗同样被生活锤打过的心,在那一刻听到了彼此的回响。 婚事刚有了眉目,真正的考验却来了,媒人或者说是沈邦珍自己,不想欺瞒这位老实人,咬牙说出了实情:这个家不光人多,因为亡夫治病和拉扯孩子,屁股后面还欠着一屁股巨债,换做常人,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 但周元官再一次展现了他那一等功臣的决断力,他知道这笔钱对于一个寡妇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自己手里的退伍抚恤金是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本,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所有的抚恤金全部拿了出来,一次性填平了沈家的债务坑洞。 他对沈邦珍说了一句承诺:“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话他不是说说而已,婚后他做的第一件“傻事”就是去把沈邦珍那个因无力抚养、早已寄养在别人家的第7个孩子接了回来,那是沈邦珍丈夫家的一点血脉,这一来家里成了7个孩子的“兵营”。 为了养活这张吃饭的嘴,夫妻俩用还债剩下的一点点钱开了间小杂货铺,周元官没想过要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他觉得只要真心换真心,血缘不是界限,他在杂货铺里一点点攒钱,不仅把7个孩子拉扯大,甚至还出资给那个仅比他小两岁的继长子盖了三间大瓦房用来完婚。 这种近乎愚痴的付出,让村里人一度议论纷纷,都说他在帮别人养孩子,老了肯定凄凉,然而,时间给出了最公正的判决,岁月不仅带走了周元官年轻时的锐气,也在晚年用繁重的劳作透支了他的健康,1994年,糖尿病找上了门。 但周元官的病榻前从未冷清过,那些并非他亲生的孩子们,无论是要穿衣梳洗,还是陪同就医,总是轮流排班,争抢着尽孝,周元官不论要去哪里,身边总有人搀扶陪伴。 这大半辈子的辛苦,虽然没有换来一个同姓的孩子,却换来了一个真正圆满的晚年,正如他当年在那间茅草屋里看到的那样,这个家虽然起步艰难,但最终活得热气腾腾。 信息来源:东台报业网|《一位抗战老兵和七个养子女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