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北京城头,“闯”字大旗刚被扯下,一个新王朝的马蹄声已踏破北中国的原野。
三百万八旗铁蹄,二十万真正能打的兵,却在不到十年内横扫三亿汉人,打下万里江山。
汉人为什么没反?不是不想反,是反不起来。
而这一切,从多尔衮喊出那句“为尔等复君父仇”,就已经注定了。

明末二十年,百姓苦如狗,榨得只剩骨头皮 。辽饷、剿饷、练饷,三饷压顶,苏北一名地主农年产麦200斤,要交160斤。种地还不如逃荒,娃都啃树皮。这还是“朝廷的百姓”么?更像是要把人逼成贼的地狱。
而清军入关后,却立马搞出“减租退税、救济百姓”的操作:三年不收钱粮,归顺者官升一级 ,明朝皇亲国戚、读书人,统统被发糖安抚。在这之前,李自成进京的时候干了什么?抢粮、杀官、横征暴敛 。

老百姓、士绅、豪门,一对比,哪边是活路?哪边是地狱?反不反,真不是脑子里有没有忠君爱国的道德光芒,而是看锅里有没有米。
乱世英雄?不是满人厉害,是汉人自己“碎了一地”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跪得那么快。
江阴县令阎应元,硬是在“剃发令”前把十万老百姓组织起来,守城81天,血战24万清军,最后城破被俘,骂到断气,成了真正的清初硬骨头。

“中国不亡于逆虏,而亡于人心” ,这是他临死留下的话。没有哪个汉人读了会不脸红,但事实是,在他孤城死守的时候,旁边县里的乡绅正在操办“清军欢迎宴”。
这不是人性的败坏,是体制的崩塌。一个王朝的灭亡,先亡的是权威,其次是规则,最后才是政权。
清廷高明之处:剃头只是皮肉痛,软刀子才真的杀人清廷为什么能二十万兵镇住三亿人?答案只有四个字:以汉制汉 。

旧明军拉一波,编成“绿营”,发饷发地,打汉人。明朝降将轮番上阵,围剿南明残余,打下广州的李率泰,三年前还是李自成旧部 ,这一幕像极了“内战循环”。
读书人呢?给你考试,给你官做。顺天府照常开考,考上即官。八股文还是四书五经,熟面孔不变,黄宗羲的亲弟、顾炎武的侄子全都考上了,升了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的梦想,依旧唾手可得,前提是——剃头,顺从。
这些知识精英,一边口头骂“亡国之痛”,一边笔耕不辍升官发财,这种“灵魂切割”的高明,才是满清最绝的缰绳。

满清入关头一件事不是抢,而是“垦荒”:谁种地,地归谁;三年免税、送牛送种。
顺治十年,河南新增耕地1200万亩 ,康熙干脆定下“永不加赋”,之后150年,哪怕人口翻四倍,税不再涨。
这是什么水平的政治操作?对经历过“李自成一刀,明军一搜”的百姓来说,这是喘息,是重生。
所以当御史李之芳讲出那句名言——“今之百姓,惟知有朝廷,不复知有明室矣 ”,不是酸话,是实情。
老百姓用脚投票,用饭碗表忠心,只是,他们表的,是“活下去”这四个字。

康雍乾时期,被称为“康乾盛世”,国库盈余,人口激增,社会安稳,但问题是:谁维持了这个盛世?
军机处的汉臣比满臣还多,川陕总督、两江总督等要职,多由汉人掌权 ;最典型的是曾国藩,靠湘军打下南京,被封一等侯,真正做到了“汉人为主,清廷为壳”。
这套“巢是清廷的,蛋是汉人的”逻辑,让读书人看到了希望,也让他们闭上了嘴。

谁还谈什么“驱除鞑虏”?只要我能封侯拜相,龙椅上坐的是女真、野人还是鬼魂,重要吗?
于是,我们看到了林则徐、李鸿章、张之洞、袁世凯……这些真正推动中国近代化的巨擘,全是清臣,是拿着皇命搞改革的“体制内革命者” 。
可笑?荒诞?这不是堕落,是现实你要汉人反,可是你给他考卷;你要他忠烈,可是你先让他填饱肚子;你要他清醒,可是你用《四库全书》把他拖进考据堆里。

文字狱、剃发令、服制审查,其实都是“思想修剪”工程。乾隆年间,举人徐述夔写了句“大明天子重相见”,连棺材都被刨出来杀头。
结果是,大家都学乖了。读书人不再关心当下,只研究《诗经》注疏,‘‘乾嘉学派’’不是时代造的,是高压政策逼出来的。
满清赢了人心?不,它只是赢了一局“制度性稳妥”到了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宣布退位,北京平静如水——无兵戈、无哀号、无变乱 ,三亿汉人用沉默,送走了这276年的支配。

最后逼宫成功的,是袁世凯,曾国藩门徒,北洋军阀总头领。他手里握着北洋六镇,清一色的汉人兵 ,这是一个循环,又是终结。
满清用的那些手段,并非没人识破,只是能识破的人,太晚才愿意拿命去赌。反抗,不再是拉杆子,而是剪辫子、断脐带,用制度把帝国耗死。
写在历史背后的是:统治靠的不是谁人数多,而是谁更懂人性终究,满清靠的不是“谁的刀更快”,而是谁更懂得给读书人一个“梦”,给老百姓一个“饱” 。

反抗,不是靠喊口号喊出来的;效忠,也不是跪出来的;真正的压服,是让你觉得:"干嘛反?这世界未必就更坏。"
276年,不是一场压榨的胜利,是一场“安稳换顺从”的心理战。汉人不是被打服,是被“麻痹”得动不了;不是没有人喊醒,而是没有人想醒来 。

直到西洋的炮弹、外交的羞辱,把温水煮青蛙的舒适锅给掀了,人们才发现:“原来我们不是无能,而是太能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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