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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教员在处理外交问题时,同样是把日本的社会力量区分开来。
因为在二战结束后,美军进驻日本,并保留了天皇制、财阀和右翼军国主义势力,美军就是通过这些日本旧势力来控制日本。
于是教员认为,日本存在一个以美国为首、垄断财阀和右翼军国主义为次的反动势力,也存在一个希望赶走美国、日本人民决定日本命运的进步势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便成为中国和日本进步势力的共同敌人,教员便不断的释放信号,希望和日本进步势力结成统一战线,驱逐美国这个共同敌人。
1955年10月,日本的国会议员组团访华,教员在接见他们的时候,做了一次深度长谈,其中一段说的就是:
“我们两个民族现在是平等了,是两个伟大的民族。我们两国有个共同的问题,就是有一个国家压在我们的头上。你们以为中国是独立的国家,是不是?中国现在没有完全独立,和你们的情况一样,你们也不是完全独立的,这是共同点。”
“美国的手很长,它抓住我们的台湾,也抓住日本、菲律宾、南朝鲜。亚洲这样大的地方它都想抓。这件事情终究不能持久的。这里是我们的地方,这里的事情应该由我们的人民来管。”
“我们两个国家,需要相互帮助,互相之间也不捣乱。各办各的事情,在友好的关系底下办事,对你们有好处,对我们也有好处。”
不提以前的矛盾,寻找当前的共同痛点,团结起来反对共同的敌人,这是教员处理外交问题的一贯思路。
到了六十年代,中国和苏联交恶,面临美国和苏联的双重压力,和现在的国际环境非常相似,于是教员对日本的策略更奔放了。
1964年1月26日,日本爆发了大规模的反美示威,27日教员便和日本亚非团结委员会常务理事铃木一雄、西园寺公一、日本共产党的机关报《赤旗报》驻京记者高野好久谈话,并整理成文章发表在28日的《人民日报》上,表示对日本反美示威的支持,标题是《中国人民坚决支持日本人民伟大的爱国斗争》。
其中一段话是这样写的:
“美帝国主义是日本民族的最凶恶的敌人。”
“中日两国人民要联合起来,亚洲各国人民要联合起来,全世界一切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要联合起来,一切爱好和平国家要联合起来,一切受美帝国主义侵略、控制、干涉和欺负的国家及人士要联合起来,结成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广泛的统一战线,挫败美帝国主义的侵略计划和战争计划,保卫世界和平。”
这篇文章团结了反美示威的日本人民,还把“反对美国”提高到“保卫世界和平”的高度,让中国站在绝对正义的层面,简直是一箭双雕。
同年7月,日本社会党的佐佐木更三、黑田寿男、细迫兼光等人访华,教员也接见了他们并进行深度谈话。
佐佐木更三说:“中国已经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而日本今后才搞革命、才搞社会主义。要使日本革命成功,就必须击败事实上控制日本的政治、军事、经济的美国。因此我们不仅不怕美国,而且必须同它斗争。”
教员鼓励道:“你说你们日本要革命,将来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这个话讲的很正确。全世界人民都要走你讲的这条道路,把帝国主义、垄断资本埋葬到坟墓里去。”
这番话是教员借佐佐木更三之手,向日本的进步势力,传递了自己支持日本革命的态度,并希望和日本的进步势力结成更深的统一战线,反对美国。
谈到苏联的时候,日本社会党的人问:
“日本北海道旁边的千岛群岛,被苏联占领了,我们长期同苏联交涉,要求归还,但是没有结果,很想听听您对这个问题的想法。”
教员非常明确的表态:
“苏联占的地方太多了。在雅尔塔会议上就让外蒙古名义上独立,实际上受苏联控制。我们曾经提过把外蒙古归还中国是不是可以,他们说不可以......苏联领土已经够大了,有两千多万平方公里,而人口只有两亿......所以你们的千岛群岛,对我们来说是不成问题的,应当还给你们。”
教员的这番话传递了一个意思,即在领土问题上,苏联是中国和日本的共同敌人。中国支持日本收回千岛群岛,日本也应该支持中国收复外蒙古。
可以说,虽然教员没有忘记日本侵华的罪行,但他更务实,没有因为日本曾经的罪行,就把日本一棍子打死,反而能冷静的分析中日情况,不断的分化瓦解日本,寻求合作的可能,最终壮大中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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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员如何对待日本的故事讲完了,我们可以总结一句,要把日本人民和日本政府区别开来,要把日本亲美势力与日本和平势力区别开来,要把日本右翼和反战群体区别开来。
矛头要对准真正的敌人。
历史的经验证明,情绪高涨的时候,进行无差别攻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冷静下来分析问题,抓住主要矛盾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最后,教员在《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里,提到了关门主义和统一战线的区别:
“组织千千万万的民众,调动浩浩荡荡的革命军,是今天的革命向反革命进攻的需要。关门主义’为渊驱鱼、为丛驱雀‘,把千千万万和浩浩荡荡都赶到敌人那一边去,只博得敌人的喝彩。关门主义在实际上是日本帝国主义和汉奸卖国贼的忠顺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