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未接来电谜底揭晓,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个老家的亲戚找我。 她叫我姐姐。从关系上算下来也不算远,她爷爷和我爷爷是一爷之孙,我们同姓同宗。 但要是在外面见了,我估计认不出来。 爸爸十六岁读高中时离开老家,大学毕业去了东北,一去二十年。我们回来后开始住在外婆家,每年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一次,那时候交通不便,要坐船或者过那种木板桥,还要步行一段,能骑车的路,爸爸自行车上前面带着我,后面带着哥哥,车头上挂着带给爷爷奶奶的礼物,那时候去一次老家,小小的我真有千里跋涉之感。 奶奶不喜欢妈妈,爷爷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妈妈。我和哥哥十岁前在东北,爷爷奶奶既然不爱屋,自然也不会顺带喜欢我和哥哥这两只小乌鸦。更何况十年的距离,我们之间和陌生人也差不多。 奶奶比爷爷大,爷爷家算是地主,奶奶嫁给爷爷后一个月,16岁的爷爷就从军了,一走多年,回来时,爸爸已经上高中,所以爸爸和二叔错了16岁,没有朝夕相处的感情基础,爷爷更喜欢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二叔。 奶奶新婚一个月后就开始一个人照管一大家子,婚后九个月,爸爸出生,她视若珍宝,对爸爸娇生惯养。从不让爸爸做家里的活,给爸爸的东西更是力所能及的好玩意。 妈妈生在城里,家境更好,那时候县城有一条街的房产都是妈妈家的。妈妈从小读书,家务活也是从不沾手,至于农活,估计也是小麦稻谷韭菜分不清那种。 以前和父亲在外地还好,后来回到家乡,去父亲老家的时候,不会干活这些短板顿时暴露在奶奶眼前,一生能干的奶奶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妈妈,而妈妈自然也不会因此就去学或者任由奶奶指桑骂槐,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所以,我们一年能去老家两三次吧,而妈妈一般就是一次。回去了也是当天去当天回。 十一二岁的时候,奶奶去世。 我们回老家的次数更少了,呆的时间也更短。我本来就脸盲,老家的亲戚更是没认识几个,平素也没来往。 父亲在世的最后几年一直卧床,除了亲二叔和亲堂弟堂妹,我不曾见过老家其他人来看望过父亲,但他们家里有事,会通知爸爸,爸爸即便去不了,也会把礼金捎过去。 再后来,父亲也走了,我们回去烧纸,不当家的二叔讪讪地招呼着我们,他接了爷爷的班,成了当地卫生院的一名医生,却一辈子畏惧人高马大的二妈。二妈虽是个农民,却把二叔吃得定定的,没事的时候就在街上茶馆打牌,二叔下班了,还得回去给二妈做饭。 明白二叔不当家,所以每次去我们都是从城里把肉、菜都带着,然后到了老家在二妈家我们自己做大家的饭,然后去烧纸。 我们这一宗还有一家,是我爷爷的堂兄,我没见过这个堂爷爷堂奶奶。他们有四个儿子,老大老四去世早,我没见过,老二老三常年在外打工,这么多年我见过的时间加起来恐怕也没两小时。 按照家乡的规矩,我对他们的称呼是大和妈,比如二大二妈。 大妈的两个孙女,二妈的儿子女儿还有外孙,四妈的儿子女儿,姑妈的两个孙女,上学的时候都找过我,从不为自己事情求人的我,为了他们我都去求过人。除此之外,他们家里有事,只要告知了我,我也是尽量都去的,没去也捎过去礼金。 尽管我有什么事,他们从来没问过,也没来过,更没有回过礼。 这次,是三妈的孙女。三妈的女儿,我的同一个家族中的妹妹打过来的电话。 上次见她也许二十年前,也许三十年前。 她在江苏打工,两个女儿三大三妈带着,在老家农村的小学上学,现在,想转到城区。 我并没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 小学和我们根本不搭界,我也不知道现在转学的政策是什么样的,至于那个学校的领导我更是不知道是谁,自然也不认识。 因为我手机设置了拦截陌生号码,所以电话打不进来,但我昨天看记录,她应该是打了十几个。 昨晚微信上找我,我才知道这事儿,我帮她分析了一下情况,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我能理解她的焦急,但,我也只能帮她分析一下,出出主意而已。 能力范围内帮他们,去请求我们学校管事的人帮忙,是因为他们是爸爸老家的人,说起来和爸爸有点血脉关系,父亲虽已经不在了,但我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帮他们。 但不会为了他们去人上托人,因为他们并不曾对我的父母有多少温情和善意。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但念的旧,是旧情旧物,是承载着温馨记忆的那些旧。 今天中元节,母亲离开我已经25年了。1999年的夏天,也是农历七月,那天早上,她从我家走了回家,那天下午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至今记得那天早上她穿的绿色带荷花的短袖和黑裙子。 春天的时候,去了我们小时候住过的院子,现在那的住户在窗前种了蔷薇和迎春,我默默伫立片刻,看几眼曾经是我家的窗,却再也没有走进那个门,也回不到过去了。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昨天不小心把盐罐子的侧耳打碎了,这个盐罐子还是以前妈妈送我的,几十年了,一直用着。 女儿说,没关系,除了盐罐子,我外婆送你的红松木家具和床不都还在吗? 是的,都还在,不止家具和床,还有很多东西。 有物件,也有记忆。 爱,一直都在。 #寻找热爱表达的你#
昨天的未接来电谜底揭晓,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个老家的亲戚找我。 她叫我姐姐。从关系
锦书评文化
2024-08-18 15: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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