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养父虽待我好，可心底总有个声音提醒我是 “外人”。养父葬礼一结束，大伙围坐商量分家产，我没犹豫，默默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家。 小时候，乡下日子苦不堪言，饿肚子是常事，穿不暖更是常态。十岁那年寒冬，我在街上冻得直哆嗦，饿到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偶然瞧见街角一家手表修理店，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旧大衣，手里摆弄着块拆开的表。他瞅见我，笑着招呼：“小伙子，想看不？” 那笑容，暖得我一哆嗦，鬼使神差就进了店。 店里堆满钟表，滴答声、金属味交织。养父问我想不想学修表，说学会能吃饱饭。我眼睛放光，忙不迭点头。从那后，我天天泡在店里，跟着养父学手艺，每次有点小进步，都觉得离安稳日子近一步。养父从不嫌弃我，跟我唠嗑，教我知识，那些时光，暖得我忘了自己是孤儿。 养父成家有女，女儿李婉小我两岁，初见时她挺拘谨。养母性子直，初见我就皱眉嘀咕 “咋养得起”，吃饭也给我剩菜。可李婉不一样，慢慢熟络后，她会帮我调火、看我修表，还认可我学手艺，让我心里有了丝慰藉。 养父病重离世，秋天的村子阴沉沉的。葬礼后大伙分家产，我哪有脸争，抬脚就走。没想到李婉追出五里地，拉住我哭着喊：“哥，别走！爸最看重你，店铺是留给你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血缘这堵墙横在中间，可养父多年的疼爱、李婉的挽留又真切滚烫。留还是走？这难题，搁谁身上都得纠结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