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宋希濂被俘时，看了一眼率部追他的解放军团长，说：“你是军长还是师长？”团长如实回答，却让宋希濂惊得说不出话来！
1945年秋，重庆谈判桌上的墨迹未干，长江两岸的枪声却愈发密集。
三年后的深秋，当宋希濂站在大渡河畔望着浑浊的江水时，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蒋介石在电话里的咆哮："给我守住！"可此刻他身边只剩下几十个灰头土脸的卫兵，身后是解放军155团震耳欲聋的冲锋号声。
这位曾指挥十万大军的国民党中将，在1949年12月19日的寒风中，第一次看清了追赶自己整整八天的对手。
“你是军长还是师长？”宋希濂问道。
阴法唐团长摘下沾满泥土的军帽时，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这位27岁的山东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宋将军，我们团炊事班煮了地瓜粥，要不要来一碗？"
两个月前。当解放军二野的钢铁洪流冲破白马山防线时，宋希濂在指挥部地图前呆立了整整一夜。 参谋们看着他把红蓝铅笔折成两截，都知道这位素来冷静的指挥官心里已掀起惊涛骇浪。十四万大军土崩瓦解的速度，比他预想中快了十倍不止。
"分三路走！"在宜宾城外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宋希濂咬着牙撕碎作战地图。他盘算着用声东击西的老把戏，却没想到地下党员郭汝瑰早把行军路线送到了解放军指挥部。
当18军52师155团的战士们用绑腿当绳索攀上犍为县城墙时，守军还以为遭遇了主力部队——实际上这只是阴法唐带着两个连的佯攻。
最让国民党残兵胆寒的，是解放军追击的速度。宋希濂用四天走完的山路，155团的战士们背着三十斤装备两天就跑完了。
炊事班长老张至今记得，那天全团追到清水溪镇，锅里夹生米饭还冒着热气，前哨突然抓到了宋部的参谋。这家伙十分怕死，把宋希濂逃走的方向供了出来。八百多个战士抓起饭团塞进嘴里，像阵风似的又冲了出去。
大渡河畔的最终时刻充满戏剧性。宋希濂此刻却被年轻团长的一句话击垮了心理防线："您带几千人跑，我们就用八百人追，您算算这个账？"
后来在战犯管理所，宋希濂总爱跟狱友念叨："当年要是知道追兵就一个团，我拼死也要杀个回马枪。"可每当说到这里，他又会摇头苦笑："人家一个团能追着我几个军打，这仗怎么赢？"
押送路上发生的小插曲更耐人寻味。当汽车经过重庆街头时，有个卖醪糟的老汉突然对着车斗喊："宋长官，还认得我不？去年您征粮把我家牛牵走了！"
宋希濂把脸埋进衣领，听见押运战士对老汉说："老人家，现在牛归生产队了，明天去村委领条小牛犊。"暮色中，这个细节让国民党中将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人心所向。
五十年后，白发苍苍的阴法唐在北京胡同里煮着饺子，电视里正播放两岸交流的新闻。老团长眯起眼睛，仿佛又看见大渡河畔那个风雪交加的黎明。
八百壮士的脚步声，至今还在历史的长廊里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