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二年（713年）七月初三，长安城飘着细雨。李隆基站在玄武门城楼上，看着远处太

先天二年（713年）七月初三，长安城飘着细雨。李隆基站在玄武门城楼上，看着远处太平公主府冲天的火光。他手里攥着半块烧焦的虎符，齿痕间还沾着昨日从终南山挖出来的硝土。 "陛下有旨！"宦官尖利的嗓音穿透雨幕。三千甲士齐刷刷举起陌刀，寒光映着城楼下那顶素纱轿辇——太平公主今日特意梳着武则天最爱的惊鹄髻，发间却只簪了朵白牡丹。 轿帘掀开的刹那，李隆基瞳孔骤缩。姑母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玉玺，而是他五岁那年走丢的布老虎。当年母亲窦德妃被武则天处死前，正是用这个布偶裹着血书塞进他襁褓。 "三郎可认得这个？"太平公主指尖划过布老虎的裂口，掏出一卷泛黄的纸。李隆基看到"窦氏绝笔"四个字时，剑柄上的缠绳突然勒进掌心旧伤——那是七岁练箭磨出的茧。 血书上字迹斑驳："...吾儿谨记，武氏妖女以魇镇之术咒杀李唐宗室..."末尾画着诡异的符咒，竟与终南山挖出的镇魂钉纹路一模一样。李隆基突然想起，当年母亲暴毙前夜，太平公主曾送来碗安神汤。 雨丝突然变成血色。太平公主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响："你以为武则天为何留我性命？我们武家女子最擅长的，就是让李家男人亲手掐死自己的心！" 李隆基的剑锋刺穿布老虎时，整座长安城的地面突然震颤。承天门前埋着的五百斤火药被引燃，气浪掀翻了玄武门匾额。烟尘中飞出只金翅乌，爪子上系着武媚娘亲笔的《治世疏》。 "姑母错了。"李隆基抹去嘴角血迹，从焦土中捡起半枚玉环，"您和祖母都忘了，李家人最擅长的..."玉环突然严丝合缝扣在他腰间鱼符上，竟是当年武则天赐给李旦的合欢珏。 远处传来隆隆鼓声。高力士带着北衙禁军冲破浓烟，马背上横着个血淋淋的檀木盒——里面装着与太平公主私通的五位宰相头颅，最上面那个还在念着《大云经》残卷。 太平公主被三尺白绫勒死在观星台时，夜空突然现出彗星。李隆基站在她最爱的紫檀星象仪前，发现北斗第七星的位置镶着粒人血琉璃珠。珠子背面刻着细如蚊足的小字："武曌遗太平，李唐三世绝。" 三日后，新科进士在曲江宴上作《庆云颂》。李隆基听着"开元"二字，突然把酒杯砸向太液池。水面泛起涟漪时，他仿佛看见祖母武则天站在涟漪中央，身后是太平公主抱着布老虎哄他入睡的旧时光。 当夜大明宫突发大火，烧毁了所有关于神龙年间至先天政变的记录。只有掖庭宫老宦官记得，灰烬里飘出张未燃尽的纸，上面写着半句谶语：“女主昌，金刀伏..”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