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底，南京城陷落，日本兵冲进城里，横冲直撞，那个时候，一个美国女人站在一

1937年底，南京城陷落，日本兵冲进城里，横冲直撞，那个时候，一个美国女人站在一辆日本坦克前面，死死拦着，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冬天南京城冷得刺骨，大街上全是烧焦的糊味。魏特琳穿着灰布棉袍站在铁门前，口袋里揣着已经发潮的巧克力，这是留着哄孩子的。日本兵的刺刀离她鼻尖不到两尺，她看见对面士兵眼皮在跳——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像钉子似的戳在那儿，背后教学楼的窗帘缝里挤满惊恐的眼睛。 "要进就从我身上碾过去"，她把美国护照举过头顶。其实心里直打鼓，上个月刚听说德国人拉贝的住宅都被日本兵闯过三次。但身后三万多条人命沉甸甸地坠着，她愣是半步没退。坦克发动机突突冒着黑烟，震得脚底发麻。 这个44岁的传教士姑娘有股倔劲儿。二十年前从伊利诺伊漂洋过海来中国，别人带香水丝绸，她箱子里塞满《妇女解放宣言》。在金陵女院教了十几年书，能把《论语》倒着背，学生都喊她"华小姐"。现在她把钢琴课改成急救培训，把实验室烧杯全用来煮稀饭。 最难熬的是半夜。日本兵经常翻墙进来抓人，魏特琳拎着煤油灯满校园跑。有回五个醉醺醺的士兵堵在宿舍楼前，她抓起铜铃铛拼命摇，硬是把美国领事馆的人招来了。第二天她让工友在围墙上插满碎玻璃，自己裹着毯子在门房守到天亮。 难民里藏着国民党军官太太，裹脚老太太，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魏特琳把校长室腾出来当产房，亲手接过六个新生儿。有个产妇难产血崩，她连夜翻出所有白被单撕成绷带，跪在地上擦血水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产妇还厉害。 食物总是不够。存粮吃完那天，她带着二十几个女学生去安全区外找野菜。日本兵的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姑娘们死死揪住她衣角。回来时篮子里除了荠菜还有弹壳，她把弹壳埋在花园月季底下，说等春天来了能当肥料。 最险的一次是在圣诞节前夜。日本军官带着宪兵队来"巡查"，说要带走一百个姑娘。魏特琳抓过墙上的星条旗裹在身上，踩着椅子把《日内瓦公约》拍在对方脸上："要抓人就先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她后来说当时腿软得差点摔下来，但日本人到底没敢动那面国旗。 三个月里她瘦了二十斤，金发里掺进白丝。每天记日记时总要先揉揉眼睛——煤油灯熏得厉害，加上老是偷偷哭。有页纸上洇着水渍，写着："今天又救下七个姑娘，但楼顶的王阿婆没撑过去...要是能多抢回半袋米就好了。" 直到第二年开春，松树枝冒出嫩芽时，难民们才敢陆续离开。最后走的是个八岁小女孩，把舍不得吃的半块柿饼塞进魏特琳手心。她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突然发现礼堂的彩色玻璃窗全碎了，但紫金山上的太阳照旧升起来了。 战后人们才知道，她挡在坦克前那天，口袋里除了巧克力还有封遗书。这个没结婚没孩子的美国女人，把整座金陵城都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