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滓洞监狱中，特务给女共产党员邓惠中上老虎凳时，无意中碰了一下她的脚底板，邓惠中猛地把腿收了一下。这一下，让特务眼前一亮，好像找到了折磨人的新招。他们马上找来钢刷，然后一个人按着邓惠中的腿，另一个用钢刷挠她的脚底，邓惠中极为强烈的挣扎起来。 铁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邓惠中的布鞋早被扒掉了，脚底结着血泡和茧子的地方被钢刷刮得皮开肉绽。这帮人渣根本不知道，这个教过书的瘦弱女人经历过什么——她带着游击队炸过日本人的运输车，寒冬腊月赤脚翻过雪山，脚底板被碎石子割出血口子还能跑二十里山路。可现在这群狗特务，正用钢刷来回蹭她脚心最嫩的肉。 “你倒是喊啊！给老子叫出来！”特务把钢刷往盐水桶里一蘸，血水顺着脚踝往下淌。邓惠中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儿子光着脚在院子里追蜻蜓，踩到碎瓦片疼得直跳脚，孩子红着眼眶说“妈我不哭”。她咬住嘴唇把脸偏到右边，墙上糊着不知道谁的血，已经发黑了。 钢刷突然换了方向，特务像给牲口刷毛似的来回刮蹭，脚底板不受控制地抽搐。邓惠中喉咙里发出闷哼，指甲抠进木椅缝隙里，指甲盖掀翻了都没察觉。这种折磨比辣椒水灌鼻孔还邪门，浑身汗毛倒竖，每根神经都在发疯似的跳动，可偏偏脑子清醒得要命。 牢房顶上的小窗透进一缕光，灰尘在光柱里打转。邓惠中盯着那道光，想起入党那天举着拳头念的誓词，想起被活埋的老支书临终前说的话：“咱们共产党人的骨头，比铁还硬。”脚底板火辣辣地疼，她突然笑出声，笑得两个特务手都抖了——见过疼晕的，见过骂娘的，就没见过受刑还带笑的。 “继续！给老子刷！”特务头子摔了茶缸子。钢刷换成带铁刺的，刷一下脚底板就翻起一片肉，血点子溅到墙上像撒了把红豆。邓惠中整个人在椅子上打挺，麻绳勒进手腕渗出血，可那笑声愣是没停，混着血沫子从牙缝里往外冒：“你们这帮龟儿子…也就这点出息…” 外头放哨的杂役蹲在墙角发抖，他听见里头动静不对。往常刑讯室都是惨叫咒骂，今天这声儿邪乎，像哭又像笑，还夹着特务气急败坏的吼叫。钢刷刮骨头的动静响了足足两个钟头，最后连按腿的特务都手软了——那两只脚已经看不出人样，脚背上全是自己人指甲抠的血道子。 天黑透的时候，邓惠中被拖回牢房。同屋的年轻学生摸到她浑身打摆子，脚底板肿得像发面馒头。学生摸黑撕了衬衣想给她包扎，摸到伤口倒吸冷气——脚心嫩肉全刮没了，白森森的骨头碴子都露出来了。邓惠中突然抓住学生的手，气若游丝说了句：“值了…他们怕了…” 第二天大清早，整个渣滓洞都传开了。说有个女共党受刑时笑得瘆人，把钢刷都笑断了三把。放风的队伍经过刑讯室，墙根底下扔着带血的钢刷，刷毛上缠着碎肉和布条。那天之后，特务再没给任何人上过脚刑——他们自己心里门儿清，这招对真正的硬骨头，屁用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