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憾事: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最爱的人 整理旧书时,一张泛黄的车票飘出来。1993年6月15日凌晨5点的班次,票价9.5元,字墨洇成小块蓝斑,像她当年哭湿的笔记本扉页。 初三我们十六岁,课桌中间永远隔着条用圆珠笔画的"三八线"。她总把琼瑶小说藏在《生理卫生》课本里,趁老师转身时用圆规戳我胳膊,指甲盖在我手背压出月牙形红印。中考后她去了省城卫校,我拿到师范录取通知书那天,她抱着个红绸布包的陶瓷笔筒追到村口,底部刻着歪歪扭扭的"勿忘我",刀痕里还嵌着没擦净的蓝铅笔屑。 那个时代,写信是我们单一的联系,寄出一周,等回信一周。她在信里说解剖课第一次摸标本,福尔马林熏得眼泪直流。我告诉她山区学校的宿舍漏雨,夜里能听见雨滴砸在她寄来的《读者》杂志上,把三毛的句子晕成蓝色小溪。每周五我都要走五里山路去镇上寄信,绿色邮筒的投递口生着铁锈,像张永远喂不饱的嘴。 1996年深秋,她的信突然少了玫瑰花香。"我妈说,工程师比老师挣得多。"她在信里画了个笑脸,钢笔水在纸背洇出毛边,比解剖图谱上的神经还要扭曲。我握着钢笔坐了整夜,想写"我会努力调去城里",笔尖却戳破了三张信纸。最后只在信封里塞了片夹在字典里的枫叶,叶脉间还凝着那年我们逃掉课间操,在操场角落堆的枫叶标本碎屑。 去年同学聚会上,班长酒后拉着我絮叨:"她前阵子在急诊缝针,说是炒菜时摔的......"包厢里的霓虹灯明灭间,我忽然看见邻桌女孩别着个蝴蝶发夹,金属翅膀泛着青黑锈迹,多像三十年前她别在我课本上的那枚——当时她正指着化学方程式笑我"书呆子",发夹蹭过我手背,留下淡淡的味道。 如今,镇上的汽车站已经没了。上周我路过,看见穿白大褂的姑娘拖着行李箱上车,马尾辫在晨雾里晃成模糊的黑影。办公桌上的陶瓷笔筒还在,插着几支用秃的红铅笔,笔杆上隐约能摸到当年她刻字时留下的凹痕。 有人说遗憾是青春的防腐剂,可我总想起那个蝉鸣未起的凌晨:她背着粉色尼龙书包站在汽车站门口,露水把裤脚染得深蓝,像我们没写完的毕业纪念册。 原来最痛的不是错过,是在最干净的年纪遇见了想捧在手心的人,却连"等等我"三个字,都被山风揉碎在黎明前的雾里。
学生时代的憾事: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最爱的人 整理旧书时,一张泛黄的车票飘出来
巧兰玩转趣事
2025-05-02 19:4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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