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蒋介石和宋美龄访问菲律宾后回台湾。飞机要在台湾嘉义机场降落,偏巧这时,有个飞行员正打算驾驶一架C-47运输机起义。
10月16日傍晚,夕阳染红嘉义机场跑道。蒋介石的专机 “中美号” 从菲律宾方向缓缓飞来,机翼上的美龄标志在暮色中忽隐忽现。
塔台内,工作人员忙着调试灯光信号。地勤人员手捧鲜花,在停机坪整齐列队。
此时,没人注意到停机坪西侧阴影里,四个身影正快速靠近 C-47 运输机。
驾驶舱内,江富考手心冒汗。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操纵杆,不断望向窗外。
随着专机轮廓逐渐清晰,耳麦里传来塔台催促降落的指令。
江富考转头问身后的机械师周震南:“油量确认无误?”
周震南擦了把额头的汗,工装口袋还别着偷油用的橡胶管,回复道:“今早给 B-25 加油时多抽了两桶,足够飞到福州。”
这场起义的谋划,早在四个月前的香港就开始了。
1949年6月,湿热的铜锣湾。江富考找到戴着金丝眼镜的叶文津,刚见面,叶文津目光就落在他胸前的空军校徽上。
饭桌上,江富考抱怨给蒋家运军火害同胞。叶文津低声问:“想过驾机起义吗?刘善本驾机去延安,现在是解放军教员。” 江富考心中一动,又担忧广州的母亲。
叶文津劝他:“国府快完了,留在台湾,母子难相见。”
这些话让江富考想起,上个月在台北街头,看到败兵公然抢劫,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场景。
回到台湾后,江富考常常对着停机坪上的飞机出神。
油箱里的油仅够短途飞行,座舱玻璃上的弹孔贴纸还未撕下。那是上次执行空投任务时,被解放军高射炮擦过留下的痕迹。
9月初的一个深夜,周震南敲响江富考宿舍门,袖口沾着机油。
“江大哥,听说你想驾机回大陆?” 江富考心头一紧。
只见周震南掏出半张皱巴巴的《大公报》,头版印着 “新中国成立,毛泽东宣布定都北京”。
周震南声音发颤:“我老家在宁波,上个月来信说,我爹被保长逼着修碉堡,活活累死了。”
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来,江富考想起叶文津说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拍了拍周震南肩膀:“明天去机库,找陈尚明和石健儒,他们信得过吗?”
周震南点头:“他俩从上海撤过来的,一直痛骂老蒋把家底败光。”
此后二十天,四人开始秘密筹备。
周震南借保养美军飞机的机会,悄悄攒下四桶航空汽油。
陈尚明假装检修,在C-47仪表盘上做好标记。
石健儒每日记录塔台值班表,终于发现10月 16 日傍晚,因蒋介石回台,塔台将抽调半数人员保障专机。
“注意,专机高度3000米,准备降落!” 塔台指令传来,江富考迅速回过神。
C-47 引擎预热完毕,螺旋桨发出低沉轰鸣。
远处,“中美号” 的导航灯越来越近,停机坪传来欢呼声 —— 宋美龄身着白色旗袍出现在舱门口。
“滑行道清空,C-47,你已进入禁飞区!” 塔台警告响起,江富考心跳加速。
周震南从货舱跑来,对着耳麦喊道:“塔台,我们是检修组,飞机油路故障,正在试机!”
他刻意压低声音,操着浓重的福建口音,暂时骗过了塔台。
当 “中美号” 轮子刚触地,江富考猛地推动油门杆。
C-47 机身剧烈晃动,螺旋桨掀起的气浪掀翻了一旁的检修梯。
塔台终于察觉异常,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机场:“C-47 擅自起飞,立即拦截!”
但此时江富考已对准跑道,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飞速转动。
蒋介石刚踏上舷梯,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轰鸣声。
他转身看见一架运输机几乎贴地掠过停机坪,机翼末端险些刮到专机尾翼。
“娘希匹!” 他气得用手杖狠狠砸地,假牙在暮色中泛着青白。
宋美龄的手袋 “啪嗒” 落地,口红滚进了草丛。
两架 P-51 战斗机从新竹基地紧急起飞,雷达屏幕上那个向西北移动的光点,急得指挥官暴跳如雷。
江富考果断关掉所有航行灯,凭借记忆在云层中穿梭。
他想起在印度受训时教官的话:“黑夜是飞行员最好的掩护。”
此时的台湾海峡漆黑一片,只有零星渔火在海面闪烁。
凌晨两点,南京明故宫机场的跑道灯光映入眼帘,江富考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地面指挥塔用暗号确认身份后,探照灯瞬间照亮跑道 —— 这是专门为起义飞机准备的 “欢迎仪式”。
飞机一落地,周震南从货舱冲出来,四人在驾驶舱激动击掌庆祝。
谁都没注意到,燃油表指针已快见底。
10 月 17 日清晨,新华社发布消息:“国民党空军飞行员江富考率机组起义,驾驶 C-47 安全抵达南京,这是新中国成立后首起国军驾机起义事件。”
同一天,广州解放。江富考的母亲站在街头,看着解放军进城,胸前戴着儿子离家时偷偷塞给她的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