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地下党康乃尔正在茶楼玩牌,一军统美女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了个眼色说“你起开,我来打。”康乃尔瞬间反应过来,迅速下楼从后门离开,后伪装成乞丐回了延安。
1940年川南某处茶楼烟雾缭绕,地下党员康乃尔正混在牌桌上传递情报。
突然有人轻拍他肩膀,抬眼看见军统女特务王化琴冲他使眼色。
康乃尔心头一紧却不动声色,借着对方说要替他打牌的由头,猫腰钻进人群消失在后巷。
三个钟头后,这处茶楼被军统特务围得水泄不通,只逮着个翘着二郎腿打麻将的王化琴。
十一年后的昭化县中学,县公安局接到举报抓了个当过军统特务的女教师。
留着齐耳短发的王化琴在审讯室坐得笔直,钢笔尖在履历表上刷刷写着"救过地下党"几个字。
两个公安干警看着材料直嘬牙花子。
这年头特务为了减刑啥瞎话都敢编,可当她说出康乃尔的名字,卷宗袋上还是被老公安画了个红圈圈。
要说这王化琴本是个富家千金。
她爹早年给川军军阀当军需官,倒卖军火攒下万贯家财,后来改行做绸缎生意,在嘉陵江边盖起五进大宅院。
王小姐打小念教会学校,二十岁出头就被送去法兰西镀金。
要不是在巴黎碰见留学的进步青年康乃尔,她这辈子本该是喝着咖啡弹钢琴的命。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两个热血青年前后脚回国。
康乃尔去了延安抗大啃窝头,王化琴被父亲安排进重庆的洋行当文员。
隔年秋天,重庆卫戍司令部来了个穿马靴的长官,盯着她档案里"精通三国语言"的字样直咂嘴。
不出半月,军统的黑色小轿车就停在王家大宅门口。
王化琴起初以为真是来打鬼子的。
那会儿重庆三天两头挨轰炸,看着满城焦土,她咬着牙背密码本、练发报机,还跟着教官学怎么盯梢接头。
可没过半年就觉出不对劲。
上峰给的名单净是些文化界人士,抓人的罪名多是"通共"。
有天她在审讯室门口听见惨叫,扒着门缝瞅见个戴眼镜的书生被烙铁烫得皮开肉绽。
1940年早春,王化琴在电讯科值夜班,两份并排放着的密电让她后脊梁发凉。
一份是截获的日军调动情报,另一份却是针对康乃尔的抓捕令。
她攥着电报纸在办公室转了三圈,最后摸黑翻进档案室,把写着"康匪乃尔"的卷宗塞进取暖的炭盆里。
五天后,王化琴在嘉陵茶馆二楼包间堵住康乃尔。
那天她特意穿着军统制服,胸前别着青天白日徽章,手里的勃朗宁顶着对方腰眼,嘴上却催他快从后厨的泔水口钻出去。
等军统大队人马杀到,只看见王大小姐跷着二郎腿在牌桌上和袍哥大爷们推牌九。
戴笠亲自批的刑讯令送到渣滓洞那天,王老爹托人往军统送了二十根金条。
王化琴在牢里挨了三顿鞭子,到底没吐半个字。
出狱时她爹雇了八个挑夫把家当往昭化老家搬,路上碰见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听见他们哼着"黄河大合唱",眼眶子突然就热了。
解放后王化琴在中学教外文,教案里夹着泛黄的《新华日报》。
1951年镇反运动搞到昭化县,公安局来学校抓人时,她正领着学生念高尔基的《海燕》。
审讯持续了七天七夜,直到省里发来盖着康乃尔印章的证明信。
当年的康书记如今已是分管文教的副省长。
法院最后判了三年劳改。
王化琴在劳改农场喂猪时,总爱望着北边山梁出神。
有次管教干部问她看啥呢,她搓着手上的老茧笑:"当年要是跟着康书记去延安,这会儿该在喂延河的骡子喽。"
农场里的大学生右派听了直缩脖子,她却哼着小调把猪草剁得震天响。
刑满释放那天,县文教局派人接她回昭化中学。
走进挂着新校牌的校门时,看门老头嘀咕:"这王老师咋还穿着劳改队的破棉袄?"
她掸了掸衣襟上的粉笔灰:"前些年穿呢子大衣教洋文,如今穿粗布衫教新社会娃娃,不都是教书嘛。"
八十年代落实政策,统战部的人带着补偿款上门。
王化琴把存折推回去,只要了张盖着公章的平反证明。
退休后她住在学校后边的青瓦房里,窗台上永远摆着盆君子兰。
有年教师节,省城来了帮记者要采访"红色女特工",老太太扶着老花镜直摆手:"莫提当年事,要问就问我的学生今年高考考了几个北大。"
昭化县志办的人倒是常来。
他们发现王化琴晚年最爱抄写辛弃疾的词,尤其那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1995年冬天,老太太在睡梦中走了,枕边放着抗大同学会的合影。
照片里二十出头的王化琴穿着灰布军装,胸前别着模糊的小徽章,不知是青天白日还是红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