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当年夺你爱妻的恶霸已自尽，求您宽恕我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望着伏地哀求的旧人，如今贵为开国名将的李文清不禁长叹一声...... 【消息源自：《硝烟中的觉醒：李文清将军往事追忆》（李胜利著，载于《国家记忆》2015年第4期）；湖北省档案馆《鄂西土地革命时期农民口述档案》（2011年整理）】 1930年深秋的湖北公安县，22岁的李文清蹲在田埂上，用生满老茧的手捏碎一块干裂的土坷垃。这片刚被地主收走的稻田里，还留着他们全家去年饿死的三岁小妹的坟头。"幺妹被抢那天，我爹跪着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了。"他后来总跟红军战友念叨这事，牙齿咬得咯咯响。 那场改变命运的冲突发生在三年前。连续两年大旱让李家交不起租子，地主派家丁来扒房梁抵债时，发现周幺妹正在给李文清送野菜饼。"这小娘子倒是水灵。"地主家戴金丝眼镜的少爷用马鞭抬起幺妹下巴，第二天就派人用五块大洋"买"走了她——其实连这钱都进了管家腰包。李文清抄起柴刀要拼命，反被护院用土枪托砸断两根肋骨。 转机出现在1930年冬天。红军打下邻县的消息传来时，李文清正在地主的牛棚里发高烧——那头意外摔死的黄牛，让他又背上二十块大洋的债。"李大哥，带上这个。"同村放牛娃王栓子偷来半块玉米饼，饼里裹着张传单，上面画着戴八角帽的战士把地主踩在脚下。当夜，李文清拖着还在渗血的伤腿，踩着结冰的田沟投奔了红军。 "你要报仇？我们这里有三百个和你一样的苦兄弟！"满脸烟尘的红军指导员老赵，在篝火旁掰开李文清攥紧的拳头，往他手心放了一颗生锈的子弹壳。这个前汉口码头工人教会了他打枪，更教会他"私人恩怨要服从阶级斗争"的道理。但1932年升任排长后，李文清还是带着十几个老乡连夜奔袭五十里，把当年抢幺妹的地主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排长！你这是要犯错误！"追来的指导员在晨雾中死死抱住他。院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地主少爷听说红军来了，自己先吓得吞了枪子。战士们踹开门时，只见周幺妹抱着个两岁孩子缩在墙角，她早被转手"嫁"给了账房先生。"你们...是红军？"她认不出眼前这个穿军装的汉子，就是五年前那个被打得吐血的放牛郎。 这个场景后来被李文清写进回忆录："幺妹撩起孩子衣服让我看鞭痕，我突然明白老赵说的'阶级仇'是什么意思。"当夜他在营部煤油灯下抄了二十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到最后手指都磨出了血。二十年后，已是兵团司令的李文清在重庆见到来开会的王栓子——现在的县供销社主任，两人蹲在招待所台阶上抽着"大前门"，说起那半块救命的玉米饼，笑出了眼泪。 1955年授衔时，周总理亲手给李文清别上金星肩章。有记者问他如何看待当年那个自杀的地主少爷，将军摸着胸前勋章说："该枪毙的是吃人的旧社会，不是某个具体的人。"退休后他给老家捐了所小学，特意嘱咐要在操场边种棵黄桷树——就像当年他和幺妹定亲时，系红绳的那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