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王石把300万现金码在红木桌上，票子堆成的小山映着台灯暖光。他搓着

一天深夜，王石把 300 万现金码在红木桌上，票子堆成的小山映着台灯暖光。他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尖还留着北方玉米的泥土味："江穗你看，三个月倒腾玉米赚的！" 妻子王江穗正在涂指甲油，银色甲油刷在无名指上顿了顿，落地窗映出她身后深圳湾的霓虹，比桌上的钞票更亮。 1983 年的深圳还没建起高楼，王石蹲在火车站货场啃冷馒头时，总盯着运玉米的绿皮车发呆。父亲是柳州铁路局副局长的背景让他知道，饲料厂缺玉米就像人缺粮。 他揣着 3 万块本金北上，在吉林农村蹲了半个月，跟老乡们蹲在炕头喝苞米茬子粥，用柳州话讲笑话换信任。 那些半夜打着手电筒收玉米的日子，他裤兜里总装着王江穗的照片，照片背面是她父亲王宁的题字："年轻人要务实"。 第一车玉米运到深圳饲料厂时，门卫不让进。王石从皮包里掏出广东省经贸委的旧工作证，证件边缘还留着当年招商引资时蹭的印泥。 厂长办公室里，他把玉米样品倒在红木桌上，金黄金黄的颗粒滚到厂长的紫砂茶壶边："刘厂长，这玉米含水率低于 14%，比香港货便宜两成。"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响，他听见自己心跳声混在其中，直到厂长签下合同，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才让他想起三天没合眼。 300 万现金搬进华侨城别墅那天，王江穗正在打电话。她对着听筒笑盈盈地说 "爸您放心"，指甲敲着意大利真皮沙发扶手："王石啊，倒腾玉米赚了点小钱..." 王石靠在门框上，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岭南画派山水，那是岳父六十岁生日时友人送的。 他突然想起在郑州铁路局当锅炉工时，用煤块在墙上画的火车头，当时师傅拍着他肩膀说："小王，你小子眼神里有股不甘啊。" "我明天去告诉爸你多能干。" 王江穗挂了电话，随手把存折塞进 LV 手袋。 拉链合上的声音像针戳在王石心上，他想起在吉林收玉米时，有次为了抢收连夜赶路，卡车陷进泥坑，他带着司机在雪地里推了三小时车，棉袄里缝着的存折被汗水浸得发软。 此刻妻子的手袋上，金属扣折射的光刺得他眯起眼，突然发现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在真皮沙发上显得格外单薄。 后来创办万科时，王石把办公室选在能看见香港的楼层。他常站在窗前，想起第一次赚 300 万那晚，妻子那句 "告诉我爸" 像根刺。 在股东大会上发言时，他故意穿冲锋衣配牛仔裤，袖口磨出毛边 —— 那是他登山时穿的衣服，也是想告诉所有人，即便岳父是省委副书记，他王石的每笔钱都沾着汗水。 直到某天秘书递来离婚协议，他正在珠峰大本营给队员讲战术，血氧不足的大脑里，突然闪过 1983 年深圳那个深夜，红木桌上的钞票和妻子冷淡的侧脸。 2018 年颁奖典礼上，王石介绍田朴珺时用了 "妻子" 一词。台下闪光灯骤亮，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 —— 那里没有存折，只有块磨损的登山表，表盘上还留着雪线的冰渍。 而远在华侨城的老别墅里，当年那 300 万换来的红木桌还在，现在摆着王江穗的退休相册。 其中一页夹着张泛黄的收据，是 1983 年王石交的第一笔玉米定金，收款人签字栏里，"王石" 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像要嵌进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