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去年退休，今年去农村弟弟家两个月不回来。张嫂说回来吧，弟弟有媳妇，你在那里不

老张去年退休，今年去农村弟弟家两个月不回来。张嫂说回来吧，弟弟有媳妇，你在那里不方便啊。 老张不回来，他说没不方便啊，弟弟弟媳一个屋，他自己一个屋，他们都不多心，你多什么心啊，农村有粮有菜有地，在农村干点活吃饭睡觉都香。张嫂握着手机直跺脚，对着电话那头喊：“城里有空调有电梯，你非要在泥地里打滚！”可老张只回了句“别操心”，就挂了电话，继续蹲在菜园子里给豆角搭架子。 老张的弟弟叫老周，比他小五岁，黝黑的脸上总挂着憨厚的笑。弟媳王秀兰更是个热心肠，每天变着花样做饭。老张刚来那会，王秀兰炖了只老母鸡，油汪汪的鸡汤里飘着野山菇，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哥，多吃点肉！”她把鸡腿夹进老张碗里，老张推辞不过，咬了一口，鲜嫩的鸡肉在嘴里化开，比城里超市买的冻鸡肉好吃十倍。 在农村，日子过得简单又充实。天一亮，老张就跟着弟弟去田里忙活。松土、施肥、除草，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可他却越干越上瘾。有次给玉米地浇水，老张累得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弟弟递来个刚摘的西红柿，沙瓤的果肉咬下去，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暑气瞬间消了大半。“哥，城里人花钱都买不到这口新鲜！”弟弟笑着说。 晚上收工回家，王秀兰早把饭菜摆上了桌。院子里支着竹床，几盘炒青菜，一碟腊肉，还有一大盆南瓜粥。邻居家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老张掰了块馒头扔过去，惹得狗欢快地直转圈。月光洒在院子里，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老张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可张嫂不这么想。她每天刷着朋友圈，看老姐妹们晒旅游照、跳广场舞，再看看空荡荡的家，越想越气。终于有一天，她坐不住了，买了张车票就往农村赶。 张嫂进村的时候，正看见老张戴着草帽，挑着两筐青菜往家走。他晒黑了不少，腰板却挺得笔直，脚步也轻快。“哟，这不是城里的大嫂子嘛！”村口的王婶热情地打招呼，“老张在这儿可受欢迎了，帮着修电器、写对联，啥都会！” 张嫂皱着眉头进了院子，正撞见王秀兰在教老张腌咸菜。坛子里泡着青翠的黄瓜、通红的辣椒，香气扑鼻。“嫂子来啦！”王秀兰连忙擦手，“正好尝尝我们腌的酸菜，可下饭了！” 晚上，张嫂躺在客房的床上，听着窗外的蛙鸣，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找水喝，却看见老张和弟弟蹲在院子里，就着月光剥毛豆。“当年咱爸生病，要不是你在医院守了半个月，我哪能安心种地......”弟弟的声音带着哽咽，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干啥，都是一家人。” 张嫂鼻子一酸，悄悄回了屋。第二天，她主动跟着王秀兰去菜园摘菜。露水打湿了裤脚，她却觉得有趣。中午，她学着包饺子，虽然包得歪歪扭扭，王秀兰却一个劲夸“有进步”。 临走那天，王秀兰往她车里塞了一堆土鸡蛋、新鲜蔬菜，还有两罐腌好的咸菜。老张站在车旁，搓着手说：“要不你也留下来住几天？”张嫂白了他一眼：“美得你！不过......”她顿了顿，“等放暑假，咱带孙子来住段时间。” 老张眼睛一亮，笑得像个孩子。车子发动了，后视镜里，弟弟一家还在挥手。张嫂看着老张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突然明白了：对他来说，农村不只是个地方，更是刻在骨子里的乡愁，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是能让灵魂真正放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