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同事合租一间房子。同事经常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房子隔音效果差，一晚上就听见床铺

我和同事合租一间房子。同事经常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房子隔音效果差，一晚上就听见床铺吱吱响个不停。我感觉挺为难的。 那是套老小区的两居室，墙皮薄得像层纸。我和林薇在同个部门，去年她找房子时正好我房东要转租，想着互相有个照应，就一起签了合同。起初相安无事，她男朋友大周每周来一次，拎着水果敲门，坐会儿就走，临走总说“麻烦你了”。 变化是从上个月开始的。林薇生日那天，大周送了束玫瑰，晚上没走。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床板“吱呀”声混着说笑，像根细针在心上扎。凌晨三点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掉在地上的杯子惊醒。第二天早餐时，林薇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嚼着面包没接话，心里像堵着团湿棉花。 公司茶水间里，我听见林薇打电话：“……再忍忍吧，等攒够首付就搬出去。”她挂了电话看见我，眼圈有点红：“大周他租的隔断间，最近房东要拆，实在没地方去。”我想起大周上次来修水管，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后来才说有腰肌劳损，不能总睡折叠床。 那天晚上我翻出耳塞，捏成团塞进耳朵，世界顿时变得闷闷的。可床板的声响像带着穿透力，顺着地板爬进耳蜗。恍惚想起刚毕业时，我和学姐合租，她男朋友来住，总把拖鞋摆得整整齐齐，夜里说话像怕惊扰了谁，早上还会悄悄帮我把垃圾带下去。 周末我回了趟家，妈妈看出我不对劲：“是不是和人合住闹别扭了？”我含糊说了几句，她叹口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话说开了就好了。”临走时她塞给我个布包，里面是两对纯棉拖鞋：“你说过室友怕吵，这鞋底软，走路没声。” 回出租屋时，林薇正蹲在地上哭，大周在旁边手足无措。原来她白天在公司被领导批评，回来发现大周把她的设计稿弄湿了。我把拖鞋递过去：“我妈给的，说软底静音。”又转身进厨房：“我煮了三碗面，都来吃吧。” 面条冒着热气，大周搓着手说：“其实我找好房子了，下周末就搬。这阵子麻烦你太多，水电费我多交些。”林薇抬头看他：“不是说要省钱吗？”他挠挠头：“钱可以慢慢攒，不能让你在中间为难。” 我突然想起上周加班晚归，看见大周蹲在楼道里吃盒饭，手里攥着张二手房宣传单。原来他们一直在看房子，首付还差两万，大周每天下班后去跑代驾。那些夜里的声响里，藏着多少年轻人的窘迫——想给彼此温暖，又怕惊扰了旁人；想节省开支，又不愿委屈对方。 第二周大周搬走那天，阳光特别好。他扛着行李箱，林薇跟在后面递垃圾袋。我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在楼下拥抱，大周的手轻轻拍着林薇的背，像在说“快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我躺在安静的屋里，听见隔壁林薇在打电话，声音轻快：“……他说等交房了，主卧给我做衣帽间，次卧放张书桌，以后加班再也不用挤在出租屋了。”窗外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像片温柔的水。 后来公司发季度奖，我把红包塞给林薇：“算我提前随的份子，等你们乔迁宴，我可要坐主桌。”她眼眶红了，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我攒的租房公约，以后再合租，咱们都按这个来。”上面写着：访客留宿提前告知，22点后轻声说话，拖鞋换软底…… 原来生活里的尴尬，从来不是靠忍过去的。就像老房子的墙，看着厚实，其实捅开层窗户纸，就能看见彼此藏在窘迫里的善意。那些悄悄放轻的脚步，提前说出口的歉意，还有笨拙递过来的温暖，才是合租屋里最珍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