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4月，孙殿英在老巢汤阴被解放军包围后，拿出几万黄金分给手下，高级军官每人50两，中级军官30两，连排长20两，士兵每人1两。
那年4月的豫北平原上，汤阴古城被解放军围得铁桶一般，孙殿英这个混迹军阀圈三十年的老油条，此刻正蹲在指挥部里盯着地图发愣。
他手下那帮军官们眼巴巴瞅着这位司令，谁都清楚这回怕是插翅难逃了。
城外的炮声越来越近，孙殿英突然拍案而起，招呼副官抬出十几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里头放着金条，在煤油灯下泛着刺眼的黄光。
这个靠盗清东陵起家的军阀，此刻倒显出几分江湖气，他抓起金条往军官手里塞，高级军官每人五十两，中级军官三十两，连排长二十两，就连大头兵都能分到一两。
黄金过手的声响，让人眼眶发红，更多人攥着金条直哆嗦，孙殿英抹了把络腮胡上的汗珠子：“弟兄们跟了我这些年，不能让大家白忙活。”
之所以这么说，是他太清楚这些兵痞子，不给点实在货，怕是炮弹还没落下来就有人要开城门。
不过，汤阴城确实不好打，孙殿英在这经营多年，城墙加高到三丈，护城河挖得能淹死人，城外埋的地雷多得能当芝麻撒。
他整天在城里转悠，看见哪个碉堡角度不对就踹监工两脚，有次视察城防时还得意洋洋跟参谋吹牛：“当年冯玉祥六个月没啃下的硬骨头，这回让土八路也尝尝滋味！”
可他忘了时代早就变了，城外那支军队不是来要饭的，是带着土工作业和炸药包来要命的。
解放军玩的是心理战，先派小股部队佯攻，等孙殿英放松警惕突然大军压境。
刘伯承这招“围点打援”更绝，故意留着汤阴不急着打，把国民党援军钓出来收拾。
王仲廉的快速纵队刚露头就被包了饺子，天上飞机空投的弹药十箱有八箱飘到解放军阵地上，有箱手榴弹直接砸在孙殿英指挥部院里，把他最爱的枣红马炸成了血葫芦。
老孙气得跳脚骂娘，连蒋介石发来的“学习亳州精神”电报都摔在地上，当年中原大战他死守亳州让老蒋吃瘪，这会儿倒成讽刺了。
分黄金那晚其实透着悲凉，孙殿英仓库里的白面早就见底，士兵们开始煮皮带充饥，城外解放军的喇叭整天喊话劝降，城里百姓看当兵的眼神都带着恨。
有个团长领了金条转身就找解放军接头，被孙殿英的亲信逮回来毙在城墙上，血糊糊的场面没吓住人，反倒让更多军官把金条藏进鞋底，琢磨着活命的路子。
最后总攻来得比想象还快，那年五月一日傍晚，解放军十几门山炮突然集火，东北角城墙哗啦塌出二十多米缺口。
孙殿英急调预备队堵口子，可那些拿过金条的军官跑得比兔子还快，眼看兵败如山倒，他掏出手枪要自尽，被副官一把抱住。
躲进地堡时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盗过皇陵、当过汉奸、混过江湖的他突然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跟刘伯承好好打交道......”
被押出城时场面挺讽刺，孙殿英的貂皮大衣沾满泥巴，兜里还揣着没发完的金条。解放军战士从他随从身上搜出把“子龙剑”，据说是东陵盗宝时顺来的乾隆陪葬品。
这把剑后来成了战利品展览，倒是老孙的结局没几个人关心，他在战俘营戒大烟时浑身抽搐而死，死前还念叨刘伯承请他吃的那顿饭。
说来也怪，这个一生劣迹斑斑的军阀，最后活下来的名声竟是“给八路军送过枪”。
乱世里的黄金买不来忠心，更买不来历史评判，那些揣着金条投降的军官，后来在战犯管理所里碰见老部下都低头绕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