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新来个河北姑娘，平时看着蔫蔫的，谁也没想到，她会在食堂当着两百多号人的面

我们公司新来个河北姑娘，平时看着蔫蔫的，谁也没想到，她会在食堂当着两百多号人的面，把一碗热乎的胡辣汤扣到女领导脑袋上——就因为那个领导天天针对她，还专挑女同事欺负。这姑娘叫林薇，我们都喊她小林，来公司俩月，工位就在我对面。她桌上总摆着个掉漆的粉色保温杯（第一个物件），杯盖是兔子形状的，耳朵都磨没了，听说是她妈给她买的，她每天早上都泡一杯菊花茶，说喝了败火。小林话少，走路都轻手轻脚的，谁帮她递个文件，她都要欠着身子说“谢谢姐”，声音跟蚊子似的。可就这么个姑娘，偏偏撞在了张主任的枪口上。张主任是我们办公室老大，四十出头，平时对男同事那叫一个“慈母”。就说上个月，小王迟到半小时，她拍着人家后背笑：“年轻人嘛，睡过头正常，下次注意就行。”转头看见保洁阿姨没把她桌上的文件摆齐，脸立刻拉得老长：“这点活儿都干不利索？眼睛长头顶上了？”我们几个女同事私下都叫她“双面人”——对男的春风拂面，对女的寒冬腊月。小林刚来第二周，就因为报表里一个标点符号用错了，被张主任在办公室训了十五分钟，“大学生就这水平？我家上小学的儿子都比你仔细！”小林当时脸通红，手死死攥着那个兔子保温杯，指节都发白了，愣是没掉一滴泪，就是低着头，等张主任走了，她才偷偷把保温杯捧起来，对着杯口哈了口气，好像杯子能给她打气似的。更过分的是这个月工资。小林全勤，结果工资条下来少了八百块。她怯生生去问张主任，张主任翻着白眼说：“你上周三下午提前五分钟走，算早退，扣五百；上周五穿牛仔裤上班，不符合着装要求，扣三百。”可上周三是小林外婆住院，她提前跟张主任请假，张主任当时还说“去吧去吧，家里事重要”；至于牛仔裤，全公司男同事天天穿，就我们女的被盯着“要穿正装”。小林拿着工资条回来，坐在工位上半天没动，我看见她手机屏保是她和外婆的合照，老人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那天下午，她去了三趟厕所，每次回来眼睛都是红的，桌上的菊花茶泡了一下午，花瓣都沉底了，凉透了。领工资那天中午，食堂人最多，打饭窗口前排着长队，炒锅的油烟味混着馒头的热气，嗡嗡的说话声能把屋顶掀了。张主任端着餐盘，径直走到男同事那桌，把刚打的红烧肉拨给小李一半，“多吃点，下午还有体力搬东西”，笑得眼角皱纹都堆起来，椅子上还搭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第二个物件），袖口都洗得发白了，她平时跟男同事聊天总披着，说是她儿子给买的，宝贝得不行。小林排在我后面，端着碗胡辣汤，里面飘着木耳和黄花菜，热气腾腾的，她平时不爱吃辣，今天却打了满满一碗。我以为她要去角落坐，结果她端着碗，一步步朝张主任那桌走过去。张主任正背对着她，跟小李说笑话，肩膀一颠一颠的。小林走到她身后，我们都瞅着她，连打饭阿姨都停下了手里的勺子。突然，小林胳膊一扬，“哗啦”一声，胡辣汤从张主任头顶浇下去，汤汁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溅了小李一胳膊油星子，一片木耳还挂在她发梢上。食堂瞬间安静了，筷子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只有张主任“嗷”一嗓子跳起来，那件发白的开衫湿了一大片，汤顺着衣角滴滴答答淌到地上。 “你疯了！”张主任指着小林，手都抖了，“我要报警！你这是故意伤害！”小林脸煞白，手里还攥着空碗，声音却挺稳：“报吧，我也报。你扣我工资，骂我家人，天天阴阳怪气，你当领导就可以随便欺负人？”说着她掏出手机，真就拨了110。没十分钟，俩警察来了，张主任还在哭哭啼啼，指着自己的头发“你看她把我烫的！”小林把工资条和手机录音放给警察听——原来她每次被张主任骂，都偷偷录了音。我们几个女同事也忍不住插话：“张主任平时就对女的凶”“她扣小林工资根本没道理”。警察叹了口气，让她俩去办公室调解，走的时候张主任那件湿开衫还搭在胳膊上，看着更旧了，像团揉皱的纸。后来听说公司给张主任记了过，小林也赔了三百块医药费，但没人觉得小林错。她第二天来上班，桌上的菊花茶又泡上了，还是那个兔子保温杯，只是杯盖好像被她用胶带缠了缠，没那么松了。她对着我笑了笑，声音还是轻的：“谢谢姐昨天帮我说话。”我瞅着她桌上那盆多肉，之前被她养得胖乎乎的，前几天被张主任骂的时候碰掉片叶子，现在伤口处居然冒出个小芽芽，嫩生生的，跟她人似的，看着软，其实骨头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