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春天,四川广汉一个农民在挖地时,一锄头翻出四百多件玉石器,当时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也没人把它们当回事,直到1986年,两个大坑被正式发掘出来,里面的东西让专家感到惊讶——有两米六高的青铜人像,有眼球凸出十六厘米的面具,还有金光闪闪的金杖。
这些都不是中原地区常见的那种器物,这里没有发现甲骨文,也没有看到鼎,连日常用的锅都很少见,这个地方看起来和中原文化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在2020年到2021年期间,考古人员又发现了几处遗址,出土的黄金面具比以前更薄也更亮,含金量达到八成五,厚度不到半毫米,同时还找到了丝绸残留物,经过碳十四检测,确认这些物品来自三千年前,时间正好对应商王武丁征讨蜀国的历史记载,说明那时四川与中原已有往来,甚至可能发生过战争,但三星堆本身没有文字记录,只能依靠出土器物来推测当时的情况。

那些大铜人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将军,考古学家说它们是“神权代理人”,就是替神明管事情的人,那个凸眼睛的面具,对应古书上写的“蚕丛其目纵”,说的是古代蜀国开国的祖先,不是什么外星人,也不是埃及法老,而是本地神话人物的样子,金面具也不只是西方才有,河南、内蒙古和西藏都挖到过类似的,说明那时候东亚不少地方都有戴金面具的习惯。

海贝是重点,坑里发现四千多枚,全都来自印度洋那边的货贝,距离四川有两千公里远,这说明早在张骞开通西域之前,四川人就经过云南和缅甸一带,与印度那边有了贸易往来,象牙也可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他们不是以种地为主,而是依靠做生意,用丝绸和蜀布换回贝壳和象牙,再用这些东西进行祭祀活动,经济基础不一样,生活方式也就不一样。

三星堆文明并非突然消失,而是被人为破坏、焚烧并掩埋,神树被折断,玉器烧成黑色,面具和权杖都被扔进坑里,这不是祭祀行为,而是政治清洗的结果,后来金沙遗址兴起,器物变得小巧,神性减弱,生活用品增多,表明神权体系瓦解,贵族阶层掌握了权力,金杖上的鱼鸟纹饰看似受到西亚影响,实则是本地人加以改造,融入自己的图腾传说,中华文明的特点在于能够吸收外来文化,并迅速将其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三星堆和中原地区各自独立发展,甲骨文多次提到“伐蜀”,表明古蜀国是个自主政权,不是中原的附庸,古蜀没有文字系统,但留下了图像记录,不铸造青铜鼎,却制作大量神像,不记载历史事件,而是用黄金与丝绸标记贸易路线,这个文明的衰落并非因为落后,而是由于神权体系耗费过大,导致资源枯竭,无法维持内部管理,也无力抵御外来威胁,中原依靠礼乐制度团结民众,三星堆则依赖神权维系社会结构,两条道路最终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有人以为它是夏朝的前身,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它只是中华文明的一个分支,与黄河文明同时发展起来,没有文字不代表缺乏文化,不使用鼎也不意味着没有制度,这个文明依靠信仰和器物来维系,而不是依赖典籍和官僚体系,它的所谓“消失”其实是重心发生了转移,并非完全中断,后来的巴蜀文化中还能看到它的影响,它并没有消亡,只是改变了存在方式。
总觉得三星堆这种文明,很像今天某些边缘地区的发展方式,它们不按照主流道路前进,依靠特色资源和独特路径来生存,它没有失败,只是没有被写进主流历史。现在我们重新发现它,是为了理解文明本来就不应该只有一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