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一战前最有权势皇帝的唯一孙女、大名鼎鼎的茜茜公主的唯一孙女,伊丽莎白·玛丽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拥有一段不平凡的人生。
她出生在奥匈帝国,去世时,这片领土被称为新奥地利共和国;
她出生之时是奥地利女大公,在生命的最后,她却选择将自己葬进没有标记的平民坟墓,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叛徒”。

伊丽莎白·玛丽
喜欢她的人,说她打破传统贵族价值观,与人民站在了一起;
不喜欢她的人,批评她背弃家族,是王室的耻辱。
鲜明的个性和离经叛道的行为,令伊丽莎白·玛丽的一生仿佛一首荒腔走板的交响乐,谁都不敢说下一个音符会奏出什么声音。
时隔半个多世纪,让我们试着走入这位“红色女大公”的内心世界。
NO.01哈布斯堡小公主
1883年金秋时分,一个名叫伊丽莎白·玛丽的小公主呱呱坠地。

哈布斯堡家族家徽
她是在父母期盼中降生的小宝贝,全名伊丽莎白·玛丽·亨利埃特·斯蒂芬妮·吉塞拉,融合了四位女性长辈:祖母茜茜公主(Elisabeth)、外祖母比利时王后玛丽・亨利埃特(Marie Henriette)、母亲斯蒂芬妮(Stéphanie)和姑姑吉塞拉(Gisela)的名字,足见千万荣宠于一身。

婴儿时期的伊丽莎白·玛丽
她降生于欧洲历史上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哈布斯堡家族,是奥地利皇太子鲁道夫与比利时公主斯蒂芬妮唯一的女儿,也是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与皇后茜茜公主唯一的孙女。
自打记事起,被家人唤作艾尔茜(Erszi)的伊丽莎白·玛丽就很少能见到父亲鲁道夫,但每次见面时,无论提出什么要求,父亲都会满足她。

伊丽莎白·玛丽与父母
他总是显得很疲惫很没精神,但见到女儿时,忧郁的双眼总是会绽放温柔的笑意。鲁道夫笑着将女儿抱起,用带着胡茬的腮帮子蹭艾尔茜柔嫩的腮帮,惹得小姑娘大喊大叫。那双大手是如此温暖,许多许多年后,艾尔茜依然会梦到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暖的触感。父女二人在美泉宫或拉克森堡的公园里漫步,参观那里饲养的动物。鲁道夫耐心地教女儿分辨每一种鸟叫声,小丫头捂住嘴,惊呼连连。

伊丽莎白·玛丽与母亲斯蒂芬妮
母亲斯蒂芬妮有点啰嗦,她总是对艾尔茜道:“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做。”“艾尔茜,我再说一遍,不可以!” 有时候又会搂着她絮絮叨叨:“宝贝,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
祖父弗朗茨皇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喜欢穿军装,扣子永远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但每次看到她,脸上总是会露出慈祥的微笑。

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
祖母,哦,茜茜不喜欢别人叫她祖母,她是一个很冷很遥远的祖母。漂亮的珠宝点缀在发间,绫罗束出纤细的腰身,但她总是微微颦眉,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句:别过来,离我远点。
不知道过去多久,其他人都没变,母亲却变了。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她毫不在意地穿着晨缕,随便挽着头发在寝宫内走来走去。有时候又会呆呆地望着窗外,艾尔茜能看到她红肿着眼睛……再后来,家庭教师占据了艾尔茜大部分时间,母亲重新开始梳妆打扮,哼出快乐的音符,即便她不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哈布斯堡家族全家福

鲁道夫之死
在艾尔茜的记忆里,1889年有个最冷的冬天。
那年冬天,她先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
她还不到6岁,所有人都笃定她不会记得太多,但艾尔茜永远记得冰冷的父亲躺在冰冷的台子上的样子,记得母亲歇斯底里的嚎啕声和祖父母震耳欲聋的沉默。

年幼的伊丽莎白·玛丽
父亲鲁道夫和玛丽·韦切拉女男爵殉情而死成了全奥地利皆知的秘密。送走父亲那一晚,母亲抱着她哭道:“我的孩子,他让我好好照顾你,现在,你的祖父却要夺走监护权……我的孩子,我爱你,艾尔茜……”
艾尔茜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泣,监护权是什么?难道监护权在祖父那里,母亲就不再是母亲了吗?

伊丽莎白·玛丽与母亲斯蒂芬妮
没几天,祖父将她叫到书房,盯着她看了很久,目光穿透了时光,变得遥远而寂寥:“你很像你的父亲,也像你祖母。” 他继续道:“你的母亲想出去散心,但你的课业不能停。搬到美泉宫来,宝贝,我亲自照顾你。”

幼年的伊丽莎白·玛丽
受人尊敬的伊丽莎白・库登霍夫伯爵夫人成了艾尔茜的新教师,课程包括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匈牙利语及宫廷礼仪。茜茜的图书馆完全向她开放,闲暇时,艾尔茜会找些自然科学或者哲学的书来看。因为好奇,还偷偷阅读一些被禁止阅读的书籍,比如,马克思的《资本论》。

年幼的伊丽莎白·玛丽
她迅速汲取知识,迅速长大,很快就能流利地运用英语、意大利语、匈牙利语和法语,还学会了骑马,网球也打得很好。艾尔茜还得到了一辆小马车和一头驴,她会驾着它们穿梭于皇家园林之中,只是身边再也没有了父亲和母亲的身影。
艾尔茜生活之外,王储鲁道夫的死就像是一场飓风。王室动荡,冲突日益加剧,引发了王朝继承人危机。

少女时期的伊丽莎白·玛丽
尽管艾尔茜才是鲁道夫唯一的女儿,但按照《继承法案》,她的继承权排在家族男性继承人后。王储身份落到皇帝的弟弟卡尔·路德维希身上。路德维希死后,他的长子弗朗茨·斐迪南大公成为帝国下一任继承人。
鲁道夫的去世削减了帝国宫廷的自由主义影响力,帝国内部奥地利和匈牙利两大派系之间的缓冲带消失,老迈的皇帝掌控着大船,驶向保守军国主义深渊。
NO.03 生离死别
伊丽莎白·玛丽
身量纤长,容颜秀美的小姑娘皱起眉,忽然间站起身,将面前的案几掀翻在地。
“怎么又出去旅行,她出去旅行不能带我一起吗?”艾尔茜眼眶通红,嘟着小嘴。她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总说旅行,总是在外面旅行,难道旅行比她的女儿更重要吗?
艾尔茜的“爆竹”脾气之名响彻宫廷,但没人敢说三道四,因为弗朗茨皇帝对于孙女儿的暴脾气向来纵容。

伊丽莎白·玛丽
“孩子,多点耐心。不过,你这急脾气和你祖母一模一样。”弗朗茨乐呵呵地对孙女道:“来,跟我来。”
艾尔茜无数次跟在祖父身后走进那间被封存的房间,那是父亲成年前居住的地方。祖父拿出珍藏的相册,开始讲述父亲的故事:“这个调皮鬼是你的父亲,旁边的是你姑姑吉塞拉……”

鲁道夫年幼时的照片
父亲的形象在故事里一点点被拼凑完整,仿佛还在艾尔茜身边,陪她一起长大。“如果父亲还活着,我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寂寞;如果父亲还活着,祖父是不是就会不会如此为难;如果父亲还活着……”
“我承认,有时候我会对你的母亲有些怨怼之情。”须发皆白的老皇帝对孙女道:“如果她肯给鲁道夫一个温暖的家……”向来强势的老人忽然喉头哽咽了一下,“如果她能多听听鲁道夫的想法……”

奥地利皇室照片
艾尔茜已经很久没见过母亲了,她已经忘记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滋味。她总是在旅行,忘记家中还有个等着她回家的女儿,艾尔茜怨恨地想着,祖父是对的,如果母亲肯把心思放在家里,或许我的父亲就不会死。
当这种想法在心里扎下根,立刻便生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艾尔茜没办法停下来,没办法不去想,她怨恨那个将她丢在深宫的女人,是的,她有理由怨恨,是她让自己失去了父亲!

伊丽莎白·玛丽与母亲斯蒂芬妮
1898年秋,艾尔茜生日刚过去几天,美泉宫收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奥地利皇后陛下伊丽莎白·阿玛莉·欧根妮在瑞士日内瓦被暗杀身亡。
祖父那双依然坚毅的眼眸迅速暗淡下去,他转头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艾尔茜,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光芒了。”
艾尔茜忍不住伏在祖父的膝头,任由那双粗糙老迈的手颤抖着拂过她的头发。她对祖母的感情不深,但祖父或许是唯一一个无条件爱着她的人了。

茜茜公主
出乎意料的是,祖母茜茜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 价值200 万弗洛林的地产和珠宝,还有一座私人图书馆。
艾尔茜随手拿起一本尼采的书,脑海中想起祖母遗嘱中的那句: “她是唯一继承我自由精神的孩子。” 她烦躁地丢下书,什么叫自由精神,她甚至都不了解我。
事实上,我都不了解自己啊。 艾尔茜悲哀地想到。
NO.04 1900
伊丽莎白·玛丽
“宝贝,你觉得阿尔贝·利奥波德如何?” 老皇帝问孙女道。
艾尔茜歪了歪头,比利时亲王阿尔贝?“比利时王位的假定继承人,人还不错。”
看着祖父笑而不语,艾尔茜忽然意识到祖父正在考虑孙女婿人选。这位亲王的勤奋与风度被人们交口称赞,性格也很温和。艾尔茜在宴会上遇到过他几次,不得不承认,非要嫁人的话,阿尔贝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比利时的阿尔贝亲王
弗朗茨皇帝开始与比利时利奥波德二世婚姻谈判,时间快速滑进新世纪。
1900年,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生活就像一辆飞速冲过来的马车,将艾尔茜撞得支离破碎。
“你说你要改嫁,你要离开维也纳?”艾尔茜银牙紧咬,抓起桌上摆着的花瓶砸在地上。
她有些日子没见过母亲了,没想到刚见面就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你打算背叛父亲,抛弃我,对吗?” 艾尔茜努力压下火气,试图平心静气地与母亲推心置腹一番。
斯蒂芬妮眼睛里噙满泪水:“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就不配有自己的人生吗?”
艾尔茜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金色的烟花炸了一地。“那我呢?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嘶吼:“你爱我吗?”

伊丽莎白·玛丽,1898年左右
“当然,亲爱的,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斯蒂芬妮试图上前抱住女儿。祖父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你母亲的背叛让鲁道夫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艾尔茜一把推开她,嗤笑一声:“你根本不爱我,你也不爱我的父亲,你走吧!”
说罢,挺直背脊离去,既然母亲要将她丢弃在深宫,那么,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斯蒂芬妮与丈夫匈牙利伯爵埃莱梅尔
1900年3月22日,斯蒂芬妮与新任丈夫匈牙利伯爵埃莱梅尔在米拉马雷宫教堂结婚,抛掉所有头衔,与丈夫避世而居;
1900 年 7 月 1 日,奥地利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与索菲·乔泰克伯爵夫人结婚,因贵庶通婚令后代失去了王位继承权;
因为斯蒂芬妮再嫁,弗朗茨与利奥波德二世婚姻谈判失败,1900年10月2日,阿尔贝在慕尼黑与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公主伊丽莎白·加布里埃莱完婚。

伊丽莎白·玛丽
艾尔茜倚在桌边,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她淡淡哼笑一声:“爱情?爱情不过是权力的遮羞布罢了。”
NO.05 价值几何
伊丽莎白·玛丽
年满16岁后,艾尔茜的婚姻大事被提上日程。
作为鲁道夫王储唯一的女儿,弗朗茨皇帝最心爱的孙女,艾尔茜成了婚姻市场中的“香饽饽”。美丽、出身显赫、财富和地位,令女孩儿轻而易举跻身于全欧洲最令人向往的女性之列,无数王子围绕在她身边,希望得到艾尔茜的青睐。

德意志皇储威廉
朝廷中那些亲德派一直在劝说弗朗茨将孙女嫁给德意志皇储威廉,从而加强双方的联系。然而,艾尔茜本人对此腻烦透了,她受够了任人摆布的生活,受够了美泉宫里如同时钟一般严苛的作息,受够了人们的冷漠疏离,其中也包括祖父。
艾尔茜忽然想起自己15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儿:她通过一位在的里雅斯特认识的女孩,第一次了解到维纳伯格砖厂移民工人困境。读着维克托·阿德勒撰写的报道,心里感慨万千。女孩儿一拍脑袋,我的祖父可是皇帝,这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
她一如往常冲进祖父弗朗茨·约瑟夫皇帝的书房,拿出报纸唧唧呱呱,然后满脸期待地望向祖父:“祖父,如果您插手的话,一切很容易解决。” 却没想到,祖父的脸色从慈祥转向失望、漠然。他用一种艾尔茜从未听到过的冷漠音调说道:“你会变得像你父亲一样……现在,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伊丽莎白·玛丽
侍从客客气气将艾尔茜送出大门,女孩儿泪流满面。或许祖父是爱她的,但这份爱却不会传递到他的子民身上。她可以提出一系列无伤大雅的小要求,一旦涉及朝政,他就会立刻变了脸色。
就像如今,祖父已经在考虑与德意志联姻之事,根本没打算来问问孙女的意见。
“哈布斯堡的亲情不过是镀金的锁链,每个吻都带着政治算计。”
1900年秋,艾尔茜在一次舞会上遇到了英俊的骑士奥托·祖·温迪施-格雷茨王子,她决心为自己拼搏一把。
NO.06 挣脱樊笼
伊丽莎白玛丽
奥托·祖·温迪施-格雷茨, 1873 年秋出生于奥地利南部格拉茨,是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恩斯特的次子。
奥托有一副强健的军人体魄,英俊的五官,颜色非常浅的铂金色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温迪施-格雷茨家族徽章
19岁时,奥托进入位于梅里施-魏斯基兴的帝国及皇家骑兵学员学校学习,3年后,在奥洛穆茨的旅级军官学校晋升为中尉并进入战争学校学习。
奥托是一位出色的骑手、游泳运动员、体操运动员和击剑运动员,除了没钱,地位不高,在其他方面都是一位无可挑剔的青年才俊。17岁的艾尔茜被年长10岁的、兼具贵族气质与军人风度的男人深深吸引,这份吸引力迅速转化为不死不休的执念。

奥托·祖·温迪施-格雷茨
宫廷里的繁文缛节一天天压得她喘不上来气,奥托的出现,正如同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脚踏五彩祥云而来。
艾尔茜再一次闯入祖父的书房:“我要嫁给奥托。”
老皇帝一脸疑惑:“哪一个奥托?”
“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次子。”

伊丽莎白·玛丽
老皇帝皱起眉,正打算开口,艾尔茜却截断了祖父的拒绝。“我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将拒绝出席明天的宫廷活动。”
看着孙女含着泪的样子,弗朗茨不由得想起独子鲁道夫。那孩子曾经想与斯蒂芬妮离婚,却被自己严辞拒绝,如果当年自己同意了……
老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你让我好好想想。”

伊丽莎白·玛丽
艾尔茜用绝食的方式争取爱情,没两日,祖父果然妥协了。“艾尔茜,你知道他有未婚妻吗?”
女孩儿倔强地道:“我不在乎。”
老皇帝又道:“如果你嫁给奥托,将彻底失去王位继承权。”
艾尔茜低低笑了起来:“祖父,我真的能继承王位吗?” 老皇帝沉默不语,艾尔茜笑道:“为什么要拿不存在的东西威胁我呢?”

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
弗朗茨皇帝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她不像自己,更像她的父亲和祖母,这样……也好。
“我可以同意你们的婚事,但你必须放弃王位继承权,你与奥托的后代们也没有任何继承王位的可能。” 老皇帝看着孙女:“至于其他事……孩子,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怎么可能后悔? 离开祖父书房的艾尔茜仿佛一只胜利的天鹅,高高昂起头颈,骄傲又自得。
NO.07 婚姻围城
伊丽莎白·玛丽和奥托
奥托被皇帝陛下召唤的时候,对此事一无所知。
当时他已与舒安邦伯爵之女订婚,根本没想过 “意外之喜”。他对传说中专横跋扈、反复无常的艾尔茜没什么兴趣,直接道:“陛下,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我比女大公年长十岁,并非良配。”
弗朗茨对待未来孙女婿的时候可没有多少耐心:“作为你们的皇帝和最高统帅,我命令你娶我的孙女伊丽莎白·玛丽女大公。”

伊丽莎白·玛丽与奥托
奥托立刻行了个军礼,不得不高呼:“遵命,陛下!”
这是18岁的艾尔茜的胜利,却是28岁的奥托无奈的开端。
这对“璧人”在赫岑多夫宫订婚,并于1902年1月23日在霍夫堡教堂举行了婚礼。宫廷摄影师卡尔·皮茨纳为我们留下了精彩的婚礼照片:新娘身材高挑、充满自信。新郎表情严肃拘谨,目光游离。

伊丽莎白·玛丽与奥托
婚礼上,老皇帝将奥托的头衔晋升为(亲王)Fürst,并且给予孙女儿一笔巨额嫁妆。
艾尔茜明媚艳丽,光彩照人,奥托自始至终对这段勉强来的婚姻心存不满。他喜欢温婉柔媚的女人,与倔强尖锐的艾尔茜恰好相反。
而且他与艾尔茜结婚后,老皇帝立刻将他从军队里调离,丢进文教体处安了个闲职,毕竟不能让孙女婿丢掉性命不是?上位者绝不会顾虑奥托的理想,在他们看来,这是恩赐。

伊丽莎白·玛丽
奥托过上了“相妻教子”的生活,要忍受妻子的时冷时热,也要吞下她的颐指气使。磨合之间,艾尔茜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趁此机会,奥托偷偷前往布拉格私会路易斯·齐格勒。他婚前便与这位苗条美丽的女演员有来往,据说布拉格一半的富二代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依然说不清楚,据说是女演员的某位追求者从中挑唆,身怀六甲的艾尔茜冲进女演员的房子,却被一位发誓要保护主人隐私的女仆挡住了去路。

身怀六甲的伊丽莎白·玛丽枪杀女演员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艾尔茜掏出一把金色左轮手枪,女仆吓得沿着走廊逃走。艾尔茜很快便冲进了卧室,只见自己的丈夫与女演员不着寸缕相拥而眠。
艾尔茜尖叫一声,朝女演员的胸部开了一枪。
奥托灰溜溜地跟着妻子回了家,疼爱孙女的弗朗茨操纵舆论,使得维也纳大部分报纸都对女大公的遭遇表示同情,没人问起那位女演员的结局。可怜的女人在医院挣扎了几天后香消玉殒。

奥地利皇帝与伊丽莎白·玛丽的长子
“女大公受到的唯一惩戒:皇帝没有出席其长子弗朗茨·约瑟夫的洗礼。” 历史学家如是说道。
一场大被掩盖了丑闻,然而憎恨的种子早已埋下。夫妻俩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吵架,生孩子,努力维持这段强求来的婚姻。
艾尔茜一共生下三子一女:弗朗茨·约瑟夫、恩斯特、鲁道夫和斯蒂芬妮。

伊丽莎白·玛丽与孩子们
NO.08 爱情与婚姻
伊丽莎白·玛丽
茜茜公主去世后,弗朗茨皇帝没有选择再婚,意味着第一夫人空缺。
现任王储斐迪南大公贵庶通婚,妻子索菲地位低下,“不配”承担外交重担,故而艾尔茜常年帮祖父主持宫廷事务,各种公务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奥托最初常常陪伴在家人身边,随着夫妻关系日益疏远,自己壮志不得酬,经常一连几周甚至几个月不回家。

伊丽莎白·玛丽与丈夫奥托
他们终于开始“享受”上流社会保持婚姻新鲜的秘诀:不离婚,但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奥托不缺美人陪伴,艾尔茜则结识了英俊的战列舰中尉埃贡·勒奇。
埃贡·勒奇是一位潜艇军官和鱼雷专家,人生得英俊潇洒。两人的关系是半公开的,甚至有一种说法,艾尔茜的小女儿斯蒂芬妮其实是与埃贡的私生女。

埃贡·勒奇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埃贡被任命为新型潜艇U-12号的指挥官。 1915 年 8 月 8 日,U-12在马拉莫科附近触雷并迅速沉没,船员无一生还。
直到六个月后,沉没的U-12号潜艇才被打捞上来并进行检验。17具遗骸已无法辨认身份,全部送往威尼斯附近的圣米歇尔岛公墓安息。
1963年艾尔茜去世后,人们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埃贡·勒奇的制服纽扣和几条海军帽上的绶带,上面刻着“U-12”字样。

伊丽莎白·玛丽
关于这段感情的记录很少,但这或许是艾尔茜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情感。因为在埃贡牺牲后,艾尔茜向祖父表达想要离婚的愿望,却被弗朗茨皇帝拒绝:“孩子,我们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1916年11月21日,86岁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倒在了他的皇座之上。艾尔茜跪在祖父灵床前,记忆却被拉回到父亲去世那天,周围乱糟糟的,人们擦拭着不存在的泪水,吐出假惺惺的同情,这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奥地利皇帝弗朗茨·约瑟夫
艾尔茜的脑海中发出吧嗒一声脆响,她觉得,自己与哈布斯堡家族最后的链接,断了。
弗朗茨将维也纳歌剧院附近的整片房产和勋瑙地产赠给艾尔茜,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光靠年租金收入就足以支撑她独立生活。
这使得她成为贵族女性中罕见的经济独立女性。
NO.09 红色女大公
伊丽莎白·玛丽
1918年11月11日,卡尔一世皇帝被推翻,强大的奥匈帝国仅仅存在了半个世纪便烟消云散。
1919 年奥地利离婚被合法化,7月2日,《劳动报》刊登了奥托·温迪施-格雷茨的部分起诉书。在起诉书中,他列举了以下离婚理由:
一、通奸,违反婚姻忠诚;
二、生活无序,危害家庭良好道德;
三、异常敏感,对丈夫反复侮辱;
四、缺席,违反与子女有关的婚姻义务。

伊丽莎白·玛丽与儿子
奥托的抱怨在这篇文章中占据了洋洋洒洒一大篇,艾尔茜的理由则用很短的一段话概括: “温迪施格雷茨公主也提交了一份离婚申请,指控她的丈夫通奸和挥霍无度。”
夫妻二人都不愿继续这段糟心的婚姻,但离婚简单,分割财产和孩子的监护权才是重点。
艾尔茜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分割我的财产,你有钱养孩子吗?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我的,你如今奢靡的生活,花的也是我的钱。”
奥托脸涨得通红:“现在你已经不是大公了,别在我面前端起大公的架子。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祖父,我早就在军队里一展抱负……”

奥托·祖·温迪施-格雷茨
艾尔茜用大笑打断了奥托的吹嘘:“都怪我们对吗?你可以拒绝的,为什么不呢?一边借我的身份当上亲王,一边花着我的嫁妆,一边抱怨我阻挠了你的前途……奥托,你可真是个无耻的懦夫!”
离婚官司旷日持久,超过50人出庭作证,只能证明夫妻二人对婚姻都不忠诚。最后双方达成和解,同意分居,但孩子的监护权又是个问题。兰德斯特拉瑟地方法院裁定:两个较大的孩子弗朗茨·约瑟夫和恩斯特与母亲同住,而鲁道夫和斯蒂芬妮则必须交给其父亲。

伊丽莎白·玛丽的三个儿子
1920年7月中旬,奥托在法庭人员陪同下进入舍瑙城堡接他的孩子,所有孩子都拒绝跟他离开。
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父母都不常出现,那么,跟着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天,奥托提交了一份动议,要求在紧急情况下将他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强行带离母亲。法院最初批准了这项请求,但后来因孩子们的健康状况而撤回了申请。

伊丽莎白·玛丽与女儿斯蒂芬妮
最终,案件被提交至巴登地方法院。州法院法官拉梅尔博士于1921年3月前往舍瑙亲自评估情况。随后,他签发了有利于奥托的处决令:必要时,孩子们将被“戴上手铐”交给他们的父亲,并由22人组成的地区宪兵队在交接现场值守。
命令于1921年3月21日上午8点执行。当宪兵队来到舍瑙城堡时,一大群工人已经站在城堡大门前,“你们不能进去。”

舍瑙城堡的外观
门口的争执引来大量围观群众,宪兵们不得不收好枪支,婉言相劝。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当他们终于设法进入城堡时,艾尔茜、孩子们的老师、城堡管理员站在孩子们的房间前。艾尔茜带领委员会孩子们的房间,四个孩子一拥而上紧紧地抱住母亲,“我们不要离开妈妈,呜呜呜……”

伊丽莎白·玛丽与孩子们
在孩子们的嚎哭和艾尔茜的泪眼中,法警中止了正式程序,四个孩子都被允许和母亲待在一起。
艾尔茜也没想到,她不过是战争期间亲自去工厂,给大家伙儿送了几次食物和绷带,工人们便会主动维护她。她习惯了人们向她索取,却很少感受到这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感情。
被感动的艾尔茜将城堡花园开放给周边定居点的孩子,并请孩子们帮忙种植城堡田地里的蔬菜和水果,这让她与社会民主党儿童之友建立了联系。随着越来越多参与社会民主主义运动,1925年10月,艾尔茜正式加入社会民主工人党(SDAP)。
从此之后,她被称为红色女大公。
NO.10 同袍爱人
伊丽莎白·玛丽
1921年,在莱奥伯斯多夫举行的社会民主党选民大会上,艾尔茜结识了下奥地利州社会民主党议员利奥波德·佩茨内克。
利奥波德·佩茨内克是农民的儿子,父母早逝,在默德林的希特尔孤儿院长大。
他是一位真正的俊才,凭借努力走出默德林,进入维也纳深造。毕业后,利奥波德选择返乡当一名乡村教师。他回到默德林孤儿院,教授孩子们德语、历史和地理。

年轻的利奥波德·佩茨内克
与艾尔茜结识后,两个身份背景截然不同的人很快由彼此欣赏变为相爱。利奥波德从不指责艾尔茜暴躁或反复无常,他总是耐心地对艾尔茜道:“别着急,先想清楚你想得到怎样的结果。”
艾尔茜没从利奥波德身上找出曾经最欣赏的军人气质,却在他这里得到了从未曾感受过的理解和尊重。
利奥波德道:“毫无疑问,我爱着您。但是,我不能娶您为妻。这与您那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无关,我有妻子,可怜的艾米莉因为精神疾病被送进医院,我绝不会抛弃她。”

身着18世纪服装的伊丽莎白·玛丽
艾尔茜愤怒的想要尖叫出声,这些年,凭借着祖父的威势,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乎没有人敢于违逆她的意见,却总是在喜爱的人身上栽跟头。
然而,看着利奥波德那一双包含着苦楚、酸涩、包容又无奈的眼睛,艾尔茜竟然生不起气来。“我不会为了您的权威抛弃她,” 利奥波德道:“我爱您,但我对艾米莉有责任。”
艾尔茜又是无奈又是甜蜜地想着,这不就是我要的男人吗?他爱我,不因为我的地位和钱财;他爱我,却不会放弃尊严和责任。

伊丽莎白·玛丽
艾尔茜写道:“利奥波德教会我,真正的平等不是对抗,而是共同行动。” 他为艾尔茜聘请维也纳大学教授私下授课,让她得以系统地了解政治经济学。二战后,艾尔茜一手推动成立 “奥地利儿童救助基金会”,并制定了战后第一部儿童福利法。
他们的情感超越了爱情和婚姻的范畴,亦师亦友,还有同袍之宜。奥地利历史学家布里吉特・哈曼 写道:“这段婚姻是对哈布斯堡王朝最辛辣的讽刺 —— 曾经的帝国公主,最终在一个工人阶级革命者身上,找到了真正的自由。”
艾尔茜与利奥波德生活在一起,一直到1948 年 5 月 4 日,艾米莉去世,艾尔茜与奥托离婚,两人才正式结合。

伊丽莎白·玛丽
在利奥波德的带领下,艾尔茜全心全意投入社会工作中去。1927年,她在一次长篇报纸采访中表达了自己对女性政治的理解:“一个人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实现社会主义。一个人可以生来就拥有社会主义,用一生去吸收党员身份,在我看来,这条路无疑是最幸福的。与那些生来就拥有自由、无需费力就能获得自由的人相比,其他人需要动力才能走向社会主义。例如我,首先必须经历人生的考验,必须体验婚后被迫生活的圈子里的人生观。除此之外,我还为我的孩子们进行了艰苦的斗争,我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抚养他们。不幸的是,这件事占据了公众很长时间,所有势力似乎都联合起来反对我,这时,援助从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社会民主党。只有社会民主党用实际行动帮助了女性……”
NO.11 岁月长河
伊丽莎白·玛丽和她的孩子们
1929年,艾尔茜卖掉了舍瑙宫,在如今维也纳第十四区的彭青购置了一栋别墅。这座别墅历经多年依然屹立在那里,被称为“温迪施-格雷茨别墅”。
之后的10年大致上是太平的,除了1934年初,利奥波德因煽动工人反对政府在监狱里坐了两个月的监牢,以及艾尔茜的孩子们一个个离开她。
奥托不是好父亲,艾尔茜也不是好母亲。

长子弗朗茨·约瑟夫
当艾尔茜成为社会民主党员后,开始用“新式教育”培养孩子,比如,让他们放弃学业进工厂打工。此时,最小的斯蒂芬妮也已经十岁出头,年纪最大的弗朗茨·约瑟夫然十七、八,本来过着王子般的日子,现在却要去工厂砸铆钉?生活骤然改变,他们又怎么能忍受?
孩子们纷纷离开家,老大弗朗茨·约瑟夫与女伯爵吉斯兰结婚,后来夫妻二人辗转至美国定居,81岁时死在了肯尼亚;

次子恩斯特
老二恩斯特依靠母亲的关系网经营起一家酒厂。30年代,恩斯特希望母亲注资帮助他扩大经营,却被艾尔茜拒绝。恩斯特大怒,他认为母亲的所有财产本该由他们兄弟继承,现在却被分给了那些穷鬼。
恩斯特撺掇父亲奥托将母亲告上法庭,要求法院将艾尔茜的财产置于托管之下。因为他们二人还未离婚,艾尔茜挥霍的是夫妻共同财产。

奥托·祖·温迪施-格雷茨
一战结束后,奥托移居斯洛文尼亚以规避财产清算,现在却来算计奥地利公民的财产……法院直接驳回了他的申请,也令恩斯特与母亲的隔阂加深。
这位汲汲营营的酒商惦记了一辈子母亲的财产,却死在了艾尔茜前面;

老三鲁道夫
与祖父同名的老三鲁道夫,32岁在一场赛车比赛中意外身亡,如同祖父一样青年早夭;
被怀疑为私生女的斯蒂芬妮,与奥托感情不错,与继父关系也很融洽,唯独与母亲完全无法相处。因为憎恶母亲,斯蒂芬妮嫁给了母亲讨厌的皮埃尔·德·阿尔坎塔拉·德·奎里厄伯爵,并在公开场合控诉母亲不肯给她准备嫁妆。

女儿斯蒂芬妮
艾尔茜在报纸上反驳:“斯蒂芬妮小姐根本没有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我想她是不稀罕嫁妆的……”
斯蒂芬妮反驳说自己邀请了母亲,但她却不肯参加……
这件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奥托准备了一份嫁妆给女儿方才了结。投桃报李,奥托生命的最后几年,一直是斯蒂芬妮为他提供经济支持。
1942年发生的悲剧让母女两人彻底闹翻。皮埃尔伯爵在二战爆发后拉起一批军官暗地里进行抵抗运动,42年8月,抵抗组织暴露,盖世太保四处搜捕他。

斯蒂芬妮与第一任丈夫皮埃尔
斯蒂芬妮请求母亲庇护丈夫,然艾尔茜此时早已在纳粹的严密监视下,不得不拒绝了女儿的请求。
皮埃尔被捕,死在了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斯蒂芬妮对母亲彻底绝望。
二战后,斯蒂芬妮嫁给了瑞典人卡尔-阿克塞尔·比约克伦德,离开欧洲前往南非和南美定居。她与母亲断绝了往来,只与大哥有联系。

女儿斯蒂芬妮
就这样,斯蒂芬妮-艾尔茜-斯蒂芬妮,祖孙三代陷入同一个噩梦——永远无法和平共处,永远有缘无份。
NO.12 无字碑
伊丽莎白·玛丽的无字碑
小胡子掌权后,艾尔茜公开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是一个令人憎恶的独裁者,他会创造一个仇恨统治的世界。”
1938 年纳粹德国吞并奥地利后,艾尔茜拒绝参与哈布斯堡家族的复辟活动。她被认定为“危险人物”,一直被严密监视。

伊丽莎白·玛丽与利奥波德,1930年
1944年,利奥波德在街头被捕并遣送至达豪集中营,直到1945年纳粹政权垮台,他才得以返回家园。
1948年,艾尔茜与奥托正式离婚后,教堂的钟声为白发苍苍的艾尔茜与利奥波德敲响,他们两人共同生活了20多年,在经历漫长的陪伴后才走进婚姻。
不幸的是,温迪施-格雷茨别墅位于维也纳法国区,1945年至1955年间被没收。直到1955年签订国家条约后,这对夫妻才得以返回。

温迪施-格雷茨别墅
此时两人都已经老病缠身,利奥波德有严重的心脏病,艾尔茜患上了风湿,只能依靠轮椅生活。
转年,利奥波德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后半生,艾尔茜从未从丈夫去世的悲痛中走出。她躲在别墅里,在孤独中苦苦煎熬。她不断地修改遗嘱,与仅存的两个孩子争吵,最终折磨的每个人都精疲力竭。

利奥波德·佩茨内克
艾尔茜在日记中写道:我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1963年初,艾尔茜立下最后一份遗嘱,里面写着:本人死后不得举行任何王室礼仪,墓碑不刻姓名与头衔,骨灰与利奥波德·佩茨内克先生合葬在维也纳普通公墓。
她将继承的所有艺术品都赠给了国家,如今你可以在艺术史博物馆、霍夫堡宫、皇家家具收藏馆、美泉宫等地看到它们。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看到这些藏品,让它们向公众开放,最重要的是,它们不能被卖到国外。

老年的伊丽莎白·玛丽
1963年3月16日,艾尔茜独自在别墅中去世,享年79岁。
维也纳胡特尔多夫公墓的墓碑上没有墓志铭,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朴的十字架,这就是艾尔茜渴望的结局。
如何评价艾尔茜?
感慨万千,但话到嘴边,却又叹口气,似乎也没什么好说。
她与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没有半分干系,专横跋扈、挥霍无度、脾气暴躁、宁折不弯、反复无常、睚眦必报、很难与人和平共处……

若要寻个起源,艾尔茜只是一个困在父死母离中走不出来的小女孩儿。
祖父切断了艾尔茜与母亲之间的联系,用情感操控画地为牢,将小孙女紧紧困在身边。但艾尔茜身上流淌着茜茜向往自由的血液,流淌着斯蒂芬妮坚定柔韧的品格,裹挟着弗朗茨纵容出来的暴脾气,一路摧枯拉朽,走上了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

她渴求纯粹的感情,若你触摸到她藏起来的孤独的本源,艾尔茜便愿意捧出一颗真心奉上。若你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点什么,不管你是谁,哪怕是她的亲生子女,她也只会讥诮的笑道:”你们哪里是爱我,分明爱的是我的钱。“
作为哈布斯堡逆女,艾尔茜否决了帝制,否决了祖辈的合法统治,在生命的最后,她选择捐出财产,让所有财富留在奥地利,然后安心地躺进没有标记的平民坟墓。

我不在意你们的评价,也不在意子孙后世,这就是我——哈布斯堡逆女伊丽莎白·玛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