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英的金鱼

张元英梦女 2024-10-08 12:24:19
十一岁的张元英喜欢金鱼,或者说她喜欢一切可饲养的小动物。她一度想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每次路过宠物店的玻璃橱窗时眼珠总是随着那些漂亮的小动物转,不过她的父母一直没能松口。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小猫呢?”张元英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母亲的语气,因赌气而嘟起了嘴。 “以后还有机会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递给她一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冒着寒气的小布丁。 那是2015年的夏天,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下午。我和张元英两个人叼着冰棍挤在我家书房的那张老板椅上玩电脑,老旧的电扇在一旁吃力地转着。 当时的小学生还没有那么多补习班要上,周六下午就是我们两个固定的动漫时间,不过浏览器的浏览记录还是要小心谨慎地统统删掉,否则难免被大人念叨几句怎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那天我们看的是宫崎骏的《悬崖上的金鱼姬》,讲的是人鱼公主波妞和人类男孩宗介之间的故事。张元英看得入神,脸都快贴到了显示器上。 “养只金鱼是不是也不错?”张元英无意识地提了一嘴,我放在了心上。 我家旁边就有个花鸟市场,规模不大,但观赏鱼的品类一应俱全,鱼群分门别类地被装在巴掌大的塑料袋里,在蓝紫色灯光的照射下欢快地游来游去。 我想送给张元英最金鱼的金鱼,它要有着鲜艳的色泽和漂亮的尾鳍。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尾最金鱼的金鱼装进有提手的塑料鱼缸里,阳光透过塑料鱼缸折射开来,落在地面上像水晶的碎屑,我精挑细选的那尾金鱼在它的新家里吐着泡泡。 我一路小跑,在小区楼下的长凳上找到了张元英,她的左手握着一支波子汽水,小腿小幅度地晃动着,好像翻涌的海浪。 我在她错愕的眼神中骄傲地举起了手中的鱼缸,“看,元英,是金鱼。” 这是九年前的夏天的故事,2024年的秋天,我找不到张元英,发黄的塑料鱼缸里也已经没有金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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